踏入门内,便见于成均一袭家常衣裳,坐在院里一张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柄木头做的剑,用刨子磨搓着。
地下丢着许多木屑、刨花,倒是似模似样。
豆宝立在一旁,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满脸期待之情。
陈婉兮走上前去,不由问道:“王爷,这是做什么呢?”
于成均头也不抬,说道:“爷给咱们宝儿,做一柄木剑。往后啊,爷就教他用这个练剑。”
陈婉兮甚觉好笑,说道:“王爷可真是闲了,想要把木剑,何妨使人买一把去,何必自己动手。”
于成均道:“那怎生一样?这可是咱们宝儿手里第一柄宝剑,必得是爷亲手做的才行。等将来,他大了,武艺精熟了,爷再将那把往日沙场杀敌的那把碧青剑给他使。这叫做,一脉相承。”
陈婉兮瞧着,这个大男人魁梧壮硕的身躯窝在那凳子上,一双粗糙大手一点点儿细细打磨着那柄小小的木剑,心中却忽然涌过了一阵暖流。
如此,也许也没什么不好。
她从未渴求过什么荣华富贵,能同自己的丈夫孩子安宁度日,也不失为一种清欢。
于成均将那把木剑仔细磨光了毛刺儿,又在剑身刻上了豆宝的大名——于昊霖,方才好了。
他将剑握在手中,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的摩挲了一遍,见并无扎手之处,方才递给豆宝:“宝儿,拿去耍来试试。”
豆宝打小儿玩耍的,都是些诸如小老虎之类的小玩意儿,哪里见过这样的东西。
男孩儿天性,一见就爱上了,接在手中,便舞舞挥挥起来,嘴里还兴奋的不住叫喊着。
小小的孩子,手中挥舞着一柄有他一半高的木剑,那场景颇有几分童趣。
于成均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木屑,看着豆宝,咧嘴笑道:“瞧,咱们宝儿不用教就有架势了。这叫什么,这叫将门虎子!将来,一定是个练武的好材料!爷这身本事啊,要全教给他。”
陈婉兮看着他,心中忽而一动。
她走到于成均身后,伸臂环住了他的身子,将脸贴在男人的背脊上,嗅闻着男人身上的气味儿,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满心都是安宁与温暖。
她低声说道:“咱们这样,也很好。”
于成均静了片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把她拽到了身前,俯首笑凝着她的眸子,说道:“傻姑娘,想什么呢?没事儿,出不去,爷就在家里陪你们娘两个。没外头那些糟心的事儿,爷还落得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