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丽歌却压着那轮椅没动,正色道:“我仔细问过大夫,郡主的腿并非已全无希望,只要积极配合治疗,是有可能再站起来的。”
赵婉言推不动轮椅,便去扒商丽歌的手,咬牙道:“治得再好也不过是个跛子罢了,一个跛子还跳什么舞,学什么乐?还不如就这般坐着轮椅一辈子,一天天等死也好过受人非议耻笑!”
“谁说跛子便不能跳舞?”
“莫说会不会留下跛脚的后遗症,就算如此,郡主又是为何想学舞乐?只是为了受人赞叹景仰么?”
“自然不是——”
商丽歌蹲下身,与她平视:“既不是,又何必担忧日后受人非议耻笑?郡主想学舞乐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抚琴歌舞除了能娱人,亦可自娱,不是吗?”
赵婉言的手一点点收紧,似要在梨花木的扶手上抠出一道指印来。
商丽歌握住她的手,温声道:“郡主,我们再试一次,只要郡主能站起身来,我可以同郡主保证,你一定跳得出这首《桃夭》。”
赵婉言望着她,眼睫微颤。
商丽歌不急,只静静等着,良久之后,才见赵婉言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商丽歌倏尔笑开,眼尾姝色潋滟,竟比这绵延桃花更为灼艳明丽。
赵婉言也下意识跟着勾了勾唇角,虽说那一点笑意转瞬即逝,却似莹莹星火,骤然将她双眸点亮,此番瞧着,才真有几分十一岁小姑娘的天真烂漫。
“此人是谁?”
不远处驶来一艘小船,船头立了两人,一身雪锻手执折扇的正是詹慕台,另一个蟒袍加身矜贵不凡的则是赵婉言的父王,南宁王赵数。
两人将岸上一切尽收眼底,赵数命人停了船,一时没再靠近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