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措辞越发艰难:“当时萧焯还在京城,我收到太医禀报,说你情形越发不好,萧焯当时喝了酒,在王府里大闹了一场。柴兴义那边,也送来了军报,青鳞卫折损了很多人。”
“所以你早该放手的。”贺云樱心中一时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顺着推想下去,也垂了眼帘。
“局势到了那般地步,是因着我无能。与你,与旁人,都没有关系。”萧熠微微抬起手,有些想去再握贺云樱的手,但迟疑了一下,还是缩了回来。
“总之,当时去蘅园,实在是牵挂,却又……不能再去看你。当时不知你出了门、到了华亭边……”
萧熠的声音至此越发低下去,自觉这解释终归无力。
那话本是萧焯的酒后愤怒,但萧熠自己看着三叔与堂兄萧烈的惨死、下属的折损,局势的倾颓混乱,亦怪自己,为何如此冲动。
他想去看她,每日都想。
然而又不敢再去,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会做出什么事来,疯到什么地步。
这样矛盾混乱的心思交叠在一处,最终却成了最荒谬的结果。
“但,终归,那也是殿下的真心话。”
贺云樱的神色和缓了几分,只是重新望向萧熠的目光,愤怒虽已散去,却仍旧不带温度。
“我的真心话,也不只是那一句而已。”萧熠苦笑道,“我想代你中毒,想拿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也想过弑君、杀人、玉石俱焚。”
“但终究,我自己的性命还在,却折损了三叔、堂兄,还有许多青鳞卫的兄弟。而且,也没能将你救回来——你又是为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