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萧熠虽然没再补一句,面色与眼光看上去也很平静寻常,但是季青原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在渐渐紧绷,他那句“不分心”便卡在舌尖,不敢真的说出口。
这样的情形当然只有一个人能破局。
“其实我没事。”霍宁玉温言开口,“伯曜就是太过紧张了。樱樱,你过来坐下,让原哥儿给你看看,这些日子这样辛苦,回头到了京城也要好好休息调理才是。”
贺云樱立刻应了:“是。”
大大方方上前,坐在了刚才萧熠的座位上,将自己右手的袖子挽起二寸,露出了莹白优美的手腕。
季青原刚要伸手搭脉,便见萧熠折身回来:“母亲,妹妹尚且年少,是不是——”
霍宁玉本觉得没有什么,但心念微转,倒也觉得儿子心思细密:“如今不比前朝,倒也没有那样啰嗦。不过周到些也是没有什么不好。”
说着便将自己的帕子覆在了贺云樱的手腕上,再让季青原探指切脉。
一时间季青原心里不便出口的句子滑过心头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不过医者操守总是在的,切脉完毕又看了看贺云樱的舌苔,还是开了个方子:“妹妹先前的风寒还是有些寒气未清,这些日子又操心劳神,略有损耗。等到淮阳停靠的时候,我去配药。妹妹先吃几日看看。”
“有劳表兄。”贺云樱甜甜一笑,季青原礼貌颔首,心中再次滑过了三百句不能说出来的话。
但总结起来就一句,悬壶济世,果然是有福报的。
至于身后萧熠的目光如刀还是如剑,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