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萧熠打了个手势,林梧会意,便再次躬身应命去了。
不多时,整整两叠公文书信与笔墨等物便送到了萧熠手边,林梧随后便默然退出,留萧熠一个人坐在这陈旧萧索的小院里自己批公文、回书信。
萧熠拆开了第一封信,也提起了笔,然而再次默然片刻,仍旧落不下一个字。
他心里环绕的,还是刚才孟欣然进去正房里,关门前说的那句话。
“荷包针脚这么细密,是不是给……”
她不是说暂时无心议亲么?
她不是对蒋际鸿与窦启明二人并无偏向么?
那她这是给谁做荷包?
有那么一瞬,萧熠觉得自己是要疯魔了。
明明手上还有那么多的公务,宫中的变故还有几日便要发生,可他此时却仍旧丢不开、放不下。
即使知道听到的更多,只会更不痛快。
可想着一墙之后,她就在几丈之遥,不是天涯海角,更不是生死相隔,似乎,也不是全然忍不得。
缓缓舒一口气,他将快要干涸的笔尖又在砚台里按了按,强自定神回到公文书信上,落笔批注:“——若再逾矩,诛之。”
再批下一封:“——可杀。”
再下一封:“——不必留。”
一连数封批下去,其间戾气较平日更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