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以为事情很容易,一发话,把人带走,就算完事了。可没想到,赵氏婆媳竟如此强硬,尤其是章清亭,当众把他的短揭了出来。若是他此时罢手不理,倒真显得他心虚,也没法和孙家交待。
再偷眼瞧旁边人的神色,都有些渐渐往赵王氏婆媳倒去的趋势,这要是办不下来,也不是扫他的威风,笑话他办事无能么?
这些族人当然不清楚这其中的猫腻,只是听族长说赵玉兰此举有辱门风,才跟来管这桩闲事。可此时听赵家婆媳声情并茂的痛述遭遇,倒觉得是孙家太过分了,凭什么欺负他们赵家的女儿?
孙老太一见这情形可不依了,她是花了大价钱的,若是赵族长不给她办事,那她非撕破脸皮,弄得他下不来台不可!
“赵族长,我可是请您来主持公道的!”她这句话说得阴阳怪气,威胁十足。
赵族长当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老脸一沉,“亲家母稍安勿躁,老夫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色厉内茬的喝斥那一对婆媳,“赵王氏!你瞧瞧你家接的是什么样的媳妇?这当着许多长辈的面,便搬嘴弄舌,口快如刀,哪有半分女人家该有的温柔稳重?恐怕上回成材和妹夫动手,也多半有你这个长舌妇在旁煽风点火的功劳!”
“正是如此!”孙老太连忙道,“就是她!之前推我儿子下河,又是她主动调唆着人打我家儿子的!”
章清亭心想,这还找上我的麻烦了!心中冷哼,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不过见赵族长如此对孙家的偏袒维护,心下就明白了八九分,这无利不起早,定是收了人家的好处了,看我怎么一会儿再揭你的短!
她正琢磨着,赵族长却禁止了她再开口的权利,“成材媳妇,你也实在是太放肆了!从现在起,不许你多一句嘴!否则家法伺候!任谁都救不了你!”
见他目露凶光,章清亭心里一惊,毕竟成材不在家,这老头要是真是拿她出气,谁也没法子。不行!要救玉兰,也得保全自己,闭嘴就闭嘴!再想别的主意!
打发了她,赵族长才来对付赵王氏,“不过弟妹啊,你家玉兰还是得跟婆婆回去!”
他自也说出一番道理,“为人父母者,心疼子女都是常事。就拿老夫来说,一样有儿有女,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出阁的,岂有不心疼的道理?不过这父母关爱子女,也得有个限度。方才亲家母有句话说急了些,但并非不无道理。这自古以来,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玉兰既然已经嫁与孙家,确实应该算是孙家的人了。做父母的固然心疼,但凡事也应该以夫家为先。”
“小夫妻嘛,刚成亲这会子,家中上下的脾气还没摸熟,闹些矛盾,有些争执,甚至于动手都是常事。咱们谁不是打小这么过来的?但是,这一有了点什么矛盾,就跑回娘家来的做法却实在不可取!娘家若是再疼惜纵容,却不是爱她,而是害了她!这孙亲家母和我说过,她儿子和玉兰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在家中也非常想念娘子,闹了这些矛盾他自己也很后悔,要不然,怎么劳动亲家母亲自来接?这婆婆做到这样,已经是很给面子了,玉兰可不要再执迷不悟,恃宠生骄,那才真是失礼了!”
“况且,玉兰还这么年轻,哪有这样的小媳妇儿留在娘家的道理?咱们这些做叔伯的若是也跟着是非不分,姑息纵容了,让姐妹们学了,那以后咱们赵家岂不是不能嫁女儿,只能招女婿了?断无这样的道理!行了,让玉兰出来,好生收拾了,随婆婆回去吧!”
全是一派胡言!章清亭恨得牙痒痒,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