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渠刚才在席间完全没有听到他们提过这些事,连忙追问:“裴会长和裴夫人怎么说?”
“还不是说,一直在这隽城待着,突然要换地方估计也不习惯,正想办法要婉转拒绝这件事,那你们呢?你们许家不会同意了吧?”裴子阳说着说着突然紧张了起来,他发现他没有从许红渠的口中听到一个确切说“不”的答案。
“当然没有,不然二皇子也不会让我回家再考虑,”许红渠意识到身旁的裴子阳刚才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了下来,“你怎么突然这么紧张?”
“没有,哪里有?”裴子阳为了掩饰尴尬,还特地从马车上抽出了一直准备的折扇摇了摇。
这些一连串的动作,落在许红渠的眼里就是裴子阳心虚,许红渠往他身边挪了挪:“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裴子阳一转头,就撞入了许红渠近在咫尺的眼眸中,甚至从她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他的倒影,而且鼻尖也传来了一阵阵桂花香。
明明都要春天了,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桂花香?
裴子阳别开了微红的脸,颇不自在地将扇子在两人面前打了开:“看看我新的折扇,是不是画技有所提高?”
许红渠看了眼面前的扇子,审视了一会儿,将扇面转回到裴子阳面前:“你骗人,什么新画的扇面,你看看这把扇子还是你第一次来拍卖会用的那把牡丹花,跟我那天穿的裙子上的牡丹花特别像,我印象特别深。”
裴子阳只能在内心喊了句:失策。
他重新将扇子从许红渠手里拿了回来:“拿错了,忘记带新的了,你想跟我去看看吗?”
裴子阳向许红渠发出了邀约,他也没打算许红渠会答应,只是为了掩饰尴尬的托词,却听到了“好啊”的回答。
他急忙吩咐车夫调转车头,往裴家走。
几人到裴家的时候,裴青松和赵秀已经在午休了,也就没有惊动他们二位,许红渠这才跟着裴子阳往他的住处走去。
和上一次来,许红渠的心境也有了巨大的改变,上一次既心存好奇又略带了些忐忑,但这次就只剩下好奇,她也想知道裴子阳在陪嫁的住所是什么样的。
进了小院,院墙周围各有几块石台,石台上放的是造型各异的盆栽,有几盆还吐出了花骨朵。
另有几盆从装着的陶盆就可以看出年岁十分久远。
裴子阳见许红渠似是对盆栽很有兴趣,只能解释道:“我爹喜欢这些盆栽,我娘不感兴趣,他只能找借口说我要用这些盆栽练笔,这才放到了我院子里,动不动就过来看看。”
春寒料峭,此时的院子里还有些许的凉意,裴子阳就招呼许红渠到书房,打算给她看最新的画作。
许红渠一进门就眼尖的发现,裴子阳桌上的用具基本上都有裴家的印记,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支持许家的生意。
裴子阳从背后抽出来一个卷轴,对许红渠说道:“看看。”
小棋帮着裴子阳想卷轴展开,随着卷轴徐徐展开,层峦叠嶂的山峰和微微荡起波浪的湖水,更有一叶扁舟飘在湖水之上。
许红渠看到这幅画最大的感受,而是觉得裴子阳作画的心境似乎有所改变,她从这幅画中才看到了一些他师父何平卿的影子。
“你这副画拿出去,你是何平卿徒弟的事情,我看多半是藏不住了。”
裴子阳也听出了许红渠的言外之意:“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本来就是他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