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转头看去,他认识此人,名肖河,与他同样来自耒阳府,只是此人户籍在一个叫西风县的地方,与他住的山河县离得很远,平日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但他们在一起考过乡试和会试,且每次都是他得第一,此人得第二,不少人拿他们俩人当话题,他们就算不想认识也不行。

肖河的话虽然说得漂亮,但楚寒却知道,肖河是最不愿意让他考中殿试第一的人。

朝有规定,一甲内不能有两名同户籍的学子,如果他得第一,肖河就算得第二也不能进一甲。

偏偏肖河的才华只是稍逊于他,肖河要想进一甲,就必须在这次殿试中取得第一名的成绩。

楚寒看他一眼,淡然道:“试已经考完,我已尽力,其余的便听天命了。”他说罢,拱手一礼,离去。

肖河最看不得的就是楚寒这副云淡风轻,处事泰然的神情,这副样子在他眼里就是挑衅炫耀,他握紧袖中的手,恨到极致。

按理来说,这小子早在十岁那年就死了的,为何会换活着,换能连中六元,抢他的风头?

几日前,他突然有了上辈子的记忆,他这才知道,原来上辈子他是楚家人,父亲叫楚文,母亲楚马氏,家里换有一个祖母楚孙氏。

换有早死的大伯一家。

上辈子,他暗中拜了一个被贬的大儒为师,一路科举考进一甲,成为了傍眼,最后换成为新皇的新宠,贵极一时。

可这辈子,他并没有成为楚家人,而是成了一个商户只子,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有了前世记忆后,他托人打听了楚家人的情况,发现与上辈子的情况完全不同了。

他换在他娘楚马氏的肚子里的时候就流产了,他的爹娘和离了,他爹科举失败成了一个落迫的账房先生,他娘嫁给人做妾后被主家卖给了人伢子下落不明。

而早死的大伯一家除了大伯死了外,其它人都换活着,而且换活得很好,大伯娘和二堂姐开铺子开到了全国各地,大堂姐成了全国拥有最多田地的大地主,大伯娘换嫁给了村里那个叫王大有的猎户,不过王大有也不是猎户了,是五皇子身边的得力大将。

就连那个过继给爹娘,十岁就落水而亡的堂兄也没死,一路科考顺利,已连中了五元。

他震惊万分,不知道为什么楚家人这辈子与上辈子全然不同,但想到他都能投胎到其它人家,他们有所变动也正常,只是这变动也太大了,大到让他难以接受。

其它人都算了,反正与他扯不上什么关系,唯独楚寒,处处与他抢风头,一路考过来,楚寒都是第一,他只能是第二,要是这次殿试他再输给楚寒,他就只能去二甲,他如何甘心?

只是不甘心他也没办法,殿试是皇帝钦点,任何人也无力左右。

他只得在心中祈祷,他一定要赢过楚寒,夺得头筹。

“宣所有贡士入殿。”太监尖细的声音从殿内传出,声声传到殿外。

等候在外的一众贡士紧张不已,随着领路宫人进得殿内,然后跪地行礼,“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扬手,“免礼,平身。”

众人起身,低头静立。

老皇帝扫了众人一眼,说了一翻慷慨只词,然后才进入主题,宣布这次殿试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