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兵点点头,去了舱外。
萧复被两层叠着的草席围住,王力、李强等亲卫将他团团围住——以默哀的方式挡住了刺骨的河风。
萧复已经彻底清醒了。
他在下水后堵住了口鼻,出水前才被救援的人拿掉,所以,现在除了冷之外,其他问题不大。
“她怎么样,有没有冻坏了?”他隔着草席问道。
王力低下头,说道:“大捕头身体好,受得住,大人运运功吧。”
萧复默了片刻,又道:“萧诚和其他人呢?”
王力道:“大人放心,大家都穿了软甲,只是轻伤,问题不大。”
“那 就好。”萧复不再问问题,专心习练内功。
船在江夏镇的渡头靠了岸。
镇子不远,大约不到两刻钟,黎兵的人便带着一大堆东西返了回
来。
死人和活人的都有。
萧复被挪到棺材里,直到夜幕降临,才和真正的死人交换位置,进了船舱。
他脱掉湿衣裳,一边让亲卫给胳膊上狰狞的箭伤上药、包扎,一边问道:“萧诚怎么样了?”
黎兵道:“傍晚时醒了,喝了药,又睡过去了,目前来看,情况比较稳定。”
“多注意着些,别让他一个人呆着。”萧复穿好一套土黄色短褐,推门出去,敲了敲对面的舱门。
等了片刻,没人应声。
萧复心里一急,直接推门进去了。
商澜缩在被子里睡着了,脸色潮红,呼吸沉重,显然发热了。
萧复弯下腰,额头抵上她的额头,说道:“我热着你也热着,倒是谁也不用嫌弃谁了。”
他起身开门,吩咐门外的亲卫再熬一碗退烧药来。
商澜醒了,挣扎着坐了起来,“你要走了吗?”
萧复回转,单手压住她的肩膀往被窝里送,“还不走呢,你躺着吧。”
虽然隔着棉袄,但商澜能感觉到他手上传来的热度,便往里让了让,上半身靠在舱板上,说道:“坐吧,有些事咱们还得好好聊聊。”
“好,我也正有此意。”萧复脱了鞋,坐到商澜身边。
商澜把被子盖到他身上,笑道:“你怎么穿的跟艄公似的。”
萧复看看她的花棉袄,“你穿的不也跟船娘似的?”
艄公和船娘是一对。
可惜,商澜没察觉他的意思,说道:“这衣裳虽不好看,但棉花塞得足,很暖和。”
萧复无奈,抓起她的手,“我的意思是,咱俩是天生的一对。”
商澜把手往回扯,“天生的一对?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
萧复力气比她大,把她拉到怀里,说道:“我那不是怕你担心吗?”
商澜正发高烧,四肢酸软无力,挣扎一下 就放弃了,任他抱着,冷笑一声道:“你是怕我演的不真,坏了你的大事吧。”
萧复一滞,诚恳地道:“我确实有这个意思,毕竟是拿性命做赌注,万一某个环节出了岔子, 就是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