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樱一顿,顾清之这话,好似也没错,这位表姑娘的到来,于他而言的确无关紧要。

不过一想到从前顾清之日日送来的流水账里连今日喝了什么汤、咸了还是淡了这一类的事都要写进去,闻樱又觉有些别扭。

虽说这位表姑娘明面儿上是求老夫人给她挑个好人家,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对闻樱的敌意来。

而这股敌意的缘由,除了顾清之还能有谁?

顾清之见她沉默下去,知晓她是在意这件事情,便道:你若想知晓她动向,我以后便写进书信里。

闻樱想也未多想地拒绝了他这番好意:她来上京是为了谋一个门好亲事,在这事儿上我并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不必了。

若是顾清之真为了在写给她的书信里多添两句话,而开始留意起赵玉儿的动向,岂不是正中赵玉儿下怀?

既然闻樱不想看,顾清之也没有硬写的道理,日后的书信中果然并未特地提起过表姑娘来。

闻樱离开太尉府后,黄妈妈便回了老夫人处,思忖再三,还是说了赵玉儿对顾清之近乎刻意的示好一事。

顾老夫人听着,眉头渐渐皱起:我念在血浓于水的情分上,将她接来上京,她却打起了我孙儿的主意?

顾老夫人想的比黄妈妈要更深远些,顾清之与闻樱有婚约在身,日后顾清之的妻子必是闻樱无疑,若赵玉儿有心想攀顾清之这棵大树,且有手段能讨得顾清之欢心,那将她收入房中做妾也不是不可。但如今赵玉儿尚无名无分也无依仗,便敢在闻樱面前耍花招来挑拨离间,若是日后当真成了顾清之的侧室,只怕府中要日日不得安宁了。

且闻樱身子本来就弱,若是被挑拨着气得狠了,亦或是急得狠了,弄出个三长两短来可如何是好?

顾老夫人见过太多因后宅不宁而弄出的糟心事儿,自然不想让这等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在顾府,听黄妈妈这么一说,便要寻个机会敲打敲打赵玉儿。

谁知还未等顾老夫人动作,赵玉儿便自己过来请罪了。

赵玉儿一脸悔意,在顾老夫人面前哭得哀哀戚戚:老夫人,是玉儿痴心妄想,见表哥天人之姿,便动了不该动的念头,玉儿知错了,还望老夫人莫怪。

说着,赵玉儿抬起头来看着老夫人,眼里包着两包泪,看上去好不可怜:上回玉儿惹恼了闻姑娘,如今也无颜面在府中待下去,只求老夫人随便寻个人家,将玉儿嫁了吧!

顾老夫人对她这一番哭诉将信将疑,待听得随便寻个人家嫁了这句话,更是皱了眉头:胡闹,婚姻大事,怎能随随便便就定了?好了,待日后再见到闻姑娘,你好生给人家赔礼道歉,想必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说着,顾老夫人的语气严厉几分,对赵玉儿道: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往后可莫要再有了。

赵玉儿红着眼眶,细声应道:玉儿谨记老夫人教诲。

说罢,小心翼翼地斟了一杯茶,奉至老夫人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