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玉儿抬脸望着他,一双眼中还泛着些许水光,顾清之心中不仅泛不起丝毫怜惜,面色反而还沉了两分。

表哥,赵玉儿复又开口,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刻意的媚,玉儿知错了,表哥责罚玉儿吧。

说着,还倾身靠向顾清之,抬起手来想往顾清之膝上伸去。

顾清之微动身子,避开赵玉儿的动作,而后一手撑膝,略略俯下身去,与赵玉儿挨得极近。

赵玉儿心中一喜,正以为那药奏效时,却听得顾清之沉声开口。

你若乖乖回化州,我便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饶你一回;你若继续动歪心思,我便让你尝尝何为后悔。

顾清之声音不大,只够赵玉儿一人能听清,明明是低沉柔和的语调,却叫赵玉儿一瞬间僵了身子。

她觉得,顾清之似乎已经将她看透了。她想要做什么,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明知她准备献上 自己,却依旧冷漠地让她好自为之,对她丝毫兴趣也无。

赵玉儿自持美貌,顾清之此举在她眼中无疑是一种羞辱。

可哪怕赵玉儿心中再不甘再屈辱,面上也不敢再表露出分毫来。

顾太尉的名声,赵玉儿是知晓的。

只不过他在老夫人与闻樱面前收敛爪牙,温良谦和,叫赵玉儿几乎快忘了他是那位杀伐果决的太尉大人。

赵玉儿不知顾清之的药性究竟有没有被激出来,可听得此言语,就算再给她三个胆子,她也不敢继续撩拨了。

赵玉儿咬着唇,一张脸煞白,僵直着身子跪坐在原地,好半晌才干巴巴道:表哥,玉儿不该胡乱揣测闻姑娘,都是玉儿的错,玉儿已无颜留在京中,还请表哥与老夫人准许玉儿回化州长伴爹娘。

顾清之清清淡淡地嗯了一声,而后道:胡乱揣测一事你自请受罚,那下 药一事呢?

赵玉儿闻言明显愣了愣,有些不大理解顾清之的话语。

污蔑闻樱与下 药,不是一码事吗?

顾清之哂笑一声:你该不会以为,老夫人没事,我便不会追究了吧?

说着,抬手屈指扣了扣桌沿。

桌上整整齐齐放着的,都是从赵玉儿房中搜出来的物什。

赵玉儿瞧着顾清之的神色,没由来一阵惊慌。

惊慌之余,又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崩断了,便再也忍不住,连哭带嚷地往老夫人脚边扑去,哭哭啼啼道:老夫人,玉儿知错了,玉儿真的知错了,玉儿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而后,便把桌上物什地来历以及今日她是想如何嫁祸于闻樱之事,都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