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樱虽不愿承认,但方才一想到顾清之心中并无她时,她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一丝难过。
闻樱在被褥中翻了个身,瞧着床帷边覆着的纱帐,微微有些出神。
她是看过肖染写的这本书的,她也没忘记自己起先是为何要厚着脸皮去唤他一声清之哥哥。
可如今变数太多,眼下所发生的这些事情,早已与她所知的原剧情大不相同。
如今她与朱璃已然和解,何予洛便不会再因得她与朱璃有何过节而对她不满,更不会一怒之下将她斩于剑下。
更何况明月公主又与她亲如姐妹,当朝皇帝也与她交情颇深,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不但不会有性命之忧,还可以安稳一世。
换言之,她已然没有必要再刻意靠近顾清之了。
若是顾清之心中并未装着她,那这婚事也不过是徒增负担,不要也罢。
可如今赐婚圣旨已下,她与顾清之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闻樱难得有些茫然。
闻樱闭了闭眼,慢慢坐起身来,垂眸看着锦被之上繁复的花纹。
自己这样,似乎是在患得患失。
是了。
患得患失。
闻樱思索一瞬,而后猛地掀开被褥,翻身下榻,胡乱套上鞋袜,扯过搭在架子上的外袍往身上一披,便大步往外冲去。
守在门口的碧落被吓了一跳,忙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闻樱,惊奇道: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去?
闻樱心中装着事儿,一时间并顾不得许多,被碧落拉住了还要往外去:碧落你说得对,我是该去见一见顾清之了。
碧落登时哭笑不得,手上的力道却是一点儿也没松,拉着闻樱往屋里走:小姐,就算您许多天没见太尉,相思成疾,也该好好打扮一番才是啊。
说着,又不了一句:女为悦己者容,小姐不是常常与奴婢说这句话吗?
闻樱听着颇有些好笑,这个碧落,越来越敢打趣她了。
不过闻樱虽顺着碧落的意坐在梳妆台前,却并未重新梳妆,只是让碧落为她整理好了衣裙,又挑了一只镶着雀蓝色宝石的金钗换上,便唤人备了马车,往太尉府里去了。
一路上,闻樱探身催促了车夫好几回,让他快些赶路。车夫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平日里娴静稳重的小姐如今竟连声催着让马车快些,便不敢怠慢,驾着马车一路往太尉府疾驰而去。
马车紧赶慢赶来到太尉府门前,还未等马车完全停稳,闻樱便提着裙摆跳了下来。
车夫看得心惊肉跳,愣愣地看着闻樱一路冲进了太尉府。
守门的家仆反应快得很,自闻樱从马车上跳下来时便眼尖地认了出来,正要迎上前去行礼,就见这位平日里一步三喘的主儿风风火火地越过他,跑进了大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