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之没料到闻樱会突然有这般大胆且逾矩地举动,皱眉道:说了多少次了,姑娘家家的,要矜持些。

知道啦。闻樱软着声音应道,手上力道却未松分毫。

这个顾太尉,口中说着要她矜持矜持,自己还不是极配合地弯下了身子,以便被她更好地揽住脖颈?

顾清之似乎也觉察自己这话对闻樱来说无分毫作用,微微叹了一声,而后抬手将闻樱拥入怀中。

闻樱满足地眯了眯眼,埋首在顾清之肩窝,小声道:清之哥哥,其实你可以先与我说的。

我更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若是我今日不过来问你,是不是永远也不知晓你究竟为何要仓促定下婚期?

少女的声音轻轻柔柔,像羽毛一般在顾清之耳边拂过,似有若无。

若是我今日不来问你,是否会永远也不能得知,你究竟有多喜欢我?

最后这一句,声音轻到仿若自言自语般的呢喃。

不过顾清之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顾清之将人拥得更紧了些,答道:不会。

什么不会?

闻樱原是颇有些害羞地埋在顾清之肩上,不大好意思抬头看他,没料想鼓起勇气剖白一番后只听得他干巴巴的两个字,登时有些不乐意,立刻便直起身来看着她。

这样的少女,明媚又灵动。

顾清之想着她应当是领会错了他的意思,便耐心解释道:我方才是说,你不会永远也不能得知我对你的心意。

闻樱颇有些疑惑:为何?

顾清之上上下下扫视她一圈,眼中带着极其明显地打量意味。

闻樱读懂了他的眼神。

他眼中明晃晃地写着:以你的性子,这还用问为何?

闻樱顿时有些气恼,却又反驳不得,自顾自气了一会儿,又揪着顾清之的衣襟道:可你也不能每回都等着我来问吧,若有朝一日,我问得累了,便不再问了呢?

顾清之一笑,凤眸微挑,带着浅浅却又绵长无尽的宠溺:那我便事事说与你听。

闻樱静默。

顾清之答得这般顺畅,简直要让她怀疑他是故意勾着她说出这些话来,就为了说最后这一句好听的话给她听。

得,说又说不过,绕又绕不过,玩心眼也玩不过,还能怎样?

闻樱微叹一口气,复又扎进他怀里。

还能怎样?好好抱着呗。

闻樱侧脸靠在顾清之怀里,面朝的方向正是木架这一侧,而与她视线高度相齐的这一层上,尽是些封页灰灰黑黑的册子。

正因得如此,夹在其中的某一本册子,便显得格外花花绿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