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秀问弟弟,“考的怎么样?今天回来的怪晚的。”
张福年双手在灶门口烤了两下,用平静的口气把今天的事情说了。
张福秀十分生气,她和她妈周春梅一样非常看重弟弟读书的事儿,张福永这样胡说八道,她怎能不生气。
“福永这孩子就是欠教训,二娘总是惯着他,将来要是惹了大祸,我看她还怎么包庇!幸亏你机灵,不然岂不是要吃了暗亏。”
张福年抱起妹妹,摸了摸她的小辫子,“二叔帮我要了三十斤粮食做赔偿,我也不亏。”
张福秀叹了口气,“都是家里拖你的后腿了,为了粮食,让你白白受委屈。”
张福年连忙安慰姐姐,“没有的事,家里要是没有姐你在,我根本没法读书。这个是小事,我还有件大事要和姐商量。”
张福秀点头,“你说,我听着呢。”
张福年小声说道,“姐,咱们再藏点粮食吧。”
张福秀奇怪,“怎么忽然又说这个?”
张福年继续小声把张守金的话说了,张福秀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她把声音压的非常低,“二叔说的没错,咱们家地窖里还能装得下多少呢?”
张福年看了看厨房的土皮墙,摇了摇头,“晚上再说。”他不确定外面有没有人路过,家里这土坯房四处漏风,声音稍微大一点外面都能听见。
张福秀明白弟弟的意思,连忙打下话题,然后起身给他盛饭,姊妹三个吃了顿稀饭,然后稍微洗了洗,就一起回了堂屋。
姐弟两个先对着周春梅的灵位作揖请示,然后小心翼翼把供桌挪开了,张福年脱了大棉袄,穿着薄棉袄跳进了地窖里。这地窖是条形状的,若是往供桌旁边延伸多了,站在堂屋里说不定就能发现地面是空的,若是往墙外头那边延伸,说不定就被外面的雨水浸透了。
地窖总容量并不是很大,装了五百斤粮食后还有一点空间,挤一挤说不定还能装个二百斤的样子。
张福年查看一番后又爬了上来,姐弟两个又一起弄了一些粮食塞了进去。
张福年一边藏粮一边嘱咐张福秀,“姐,最近做饭不要俭省,吃到咱们肚子里才是咱们的。”
张福秀点头,“我晓得了。”
第二天早起,大雪封门。最近不用上工,张福秀早上都是等天亮了才起来,不然摸黑起床还要费灯油,推门都推不动,姐弟两个一起合力推开了堂屋门,嚯,雪真大啊!
正房廊檐上堆满了雪,连窗台上都是雪。
张福年搓了搓手,他好多年没有看到这种大雪了。上辈子他进城后,老家虽然有漂亮的洋楼,他过年才会回来住两天,根本看不到这么壮阔的大雪。
张福秀紧了紧棉袄,“这么冷的天,还是不让福芝起来了。你把咱爸的军大衣穿好,别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