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缓慢地轻轻俯身。
——钟虞左肩上骤然落下一个极轻的吻。但显然,这个吻不带任何男女之情。就像是那天他在自己左肩涂上颜料,好像一门心思都只是为了画,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虔诚。
……虔诚?钟虞被自己感受到的这种情绪弄得不解。
时嘉白是什么意思?
她转身凑近,仰头用染着水汽的眼睛盯着他,抬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如果你能吻这里……我可能会更高兴。”
他眼里只剩池水波光映照的暗粼。
四目相对,寂静的空气中,水声与呼吸声构筑成细密的网。
“你是我的模特,这个吻只是我对自己作品的认可。”男人再开口时,嗓音低沉冷淡,“以及,钟小姐,我从不和画室模特发展男女关系。”
“是吗。”
一个吻蓦地落在他下颌一侧,湿润还带着水汽。
“谢谢你的认可,时先生。”她没有立刻退开,反而凑到他耳边,手臂搭着他的肩膀,说话时温热的吐息钻入耳中,“是我的荣幸。”
他垂眸,这个角度正好能让目光越过她纤细的肩颈。
时嘉白没有动。
她搭在他肩上的五指指甲边缘修剪得干净整齐,随随便便一勾,就在他肩头掀起一阵痒。
女人轻笑,像一棵企图攀附而上的水草。
“嘉白!”郑柯的声音忽然打破寂静。
他如同从梦中惊醒,皱了皱眉,转身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