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沅原本只是随便拎一个借口挡一挡,她答不上来。曲游一字一顿道:“你最好别这个样子,否则我会把你说爱慕我的话当真。”

低沉的嗓音让锦沅半个身子都酥麻,整个后颈都爬上绯红:“我……”

曲游嗤笑一声,将披风再度盖到她的头顶,黑暗再次将她裹住,她清晰地听见一阵窸窸窣窣和愈行愈远的脚步声。

她试探地伸手扯下披风,果然寻不到了曲游的踪影,只有两个侍卫瑟缩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锦沅抱着披风站起身,示意他们都起来:“方才的事情不许吐露出去半个字,否则……”锦沅绣着云纹的锦靴狠狠地踏上其中一人的肩膀,用力踩了下去。

两个侍卫颤声道:“属下不敢!”

“最好是这样。”锦沅一双上调的眼睛冷飕飕地将他们两人打量个遍,半晌后又命令,“不要声张,去把世子叫来。”

她说的是锦程,两个侍卫连滚带爬地走了,看着他们的背影,锦沅眸光暗了暗。

如曲游所说,她方才的确大意没带护卫侍女,芳苓也被留在了阿娘身边,可这地方宽敞辽阔,不远处就是帝后宝座,到底是谁敢在圣驾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这两个侍卫说是寸步不离跟在她身边,实际上睁眼瞎一样,连她摔下来都扶不住。

要么是一早被人收买,要么是白长了一双眼睛平白浪费朝廷俸禄。锦沅心中思索,面上却没露出什么怀疑来。

这时锦程匆忙赶来,连话都来不及说,连忙握着妹妹的肩膀看她有没有受伤:“怎么摔下来了,怎么回事?”

锦沅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半真半假道:“我没事,只是马惊了。”

锦程拧着眉质问旁边的人:“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若是今日郡主受伤,你们全家都得跟着陪葬!”

锦沅任他发泄完,拉着他站远一些:“哥,你能帮我查一查,刚才自我离席之后,又有谁跟着离开了吗?”

*

曲游从锦沅身边离开之后,就又骑马钻进了林子里,卓勤捧着他的弓等在原地,见他回来,连忙给递过去:“殿下,郡主没事吧。”

曲游漫不经心地反问:“能有什么事?”

他没有勒绳下马,马身擦过卓勤身边的时候微微俯身,一把抄起长弓背到背上,卓勤也上马跟来,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深入林中。

“曲淮那边如何?”曲游问。

卓勤答道:“同往常猎到的个数差不了多少。”

曲淮这么多年都始终保持低调,在皇上面前也不出一点风头。

曲游唔了一声,反手从箭筒里抽出一根箭,箭尾搭在弓弦上,扣弦开弓:“忍了这些年,也该到他出风头的时候了。”

箭矢和这句话同时离弦,只听嗖的一声轻响,箭头穿过低矮的灌木林,直直钉进一颗粗壮的树干上,而树旁待宰的野兔,却就此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