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看着他,双眸里漫上一层水雾,见她这般,他的眼神闪了闪,很快便又定了下来,坐了回去,“看来陛下是清醒了,不寻死觅活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宗长殊支着下颌,冷冷地垂眼打量她。
他脖子上还缠着雪白的纱布,却搭配一副冷酷冷漠的神色,颇有些滑稽。
姚盼却笑不出来,从她的手腕延伸出的链子,分别挂在两根柱子之上,紧紧地将她半吊着,多像当初她对那个宗愿做的那样,难道是风水轮流转,因果报应?
容貌娇媚的女子跪坐于地面,樱红色的裙摆大散,盖住了纤细的双腿。金色的锁链细细缠绕着手腕,与雪白的肌肤交相辉映,浓黑的长发蜷曲,垂落胸前。
像一只撞入蛛网的蝴蝶一般,有种凄凉到极致的美感。
宗长殊欣赏着这番美景,眼底笑意浅浅。
却有些微倦意堆积在眼角,手指蜷起,在膝盖上漫不经心地叩动,彰示着主人并不宁静的心绪。
“臣工们都让朕杀了你。”
“那你怎么还不动手?”
他抿唇,似乎被她的这句话触怒。
淡色的唇角,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你呢,你想让朕杀了你吗?”
“没有人不想活着,”姚盼扯起嘴角,“可是你会放过我吗?”
怎么想都是要除掉的吧,前朝废帝,皇室血脉,他若要坐稳江山,那就不能容忍有任何不确定的因素。
“宗长殊,朕……我问你,我父皇是不是给你留了遗旨?”
宗长殊皱眉,“遗旨?”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瞧着姚盼的双眼,嗤笑了一声,“痴人说梦。”
姚盼眸色一凉,“你骗我?”
“朕有什么必要骗你?”
姚盼沉默了。
是啊,他有什么必要骗她?一个一无所有的人,难道还有什么值得人费尽心思,去欺骗谋取的吗。可是,她还是很愤怒,即便,心中有他们不是同一个人的认知,依旧感到了被背叛的愤怒。
过去的誓言都成了虚幻,吹一吹就散了。浓浓的不甘涌上心头,她当即要起身,却被锁链给锁得死紧,只能徒劳无功地挣扎起来,带动锁链,哗啦啦地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