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岑行戈头也没抬,颤抖着扶着树干脚步沉重的往前走。
他在痛苦之余又有种果然如此的宿命感。
他的幻觉, 果然只会出现娇娇软软的娘子!
岑行戈苦中作乐的想, 这算是什么?潜意识的在最痛苦的时候想要娘子温柔的安慰他吗?
他步履沉重,每一步都想在踏入无底的深渊,从此再也不能见一丝的光亮。
“相公!”
这回声音又大了一些。
岑行戈想,这幻觉还挺真实的, 就连娘子微恼的语气都能够完美呈现出来, 就是声音的位置有些不对,怎么像是从天上来的。
这样想着他一抬头, 瞬间就被吓得脚一扭,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只见碧荒浮在空中,若是仔细看,就能够看见实际上碧荒是踩在几片停滞在空中的叶片上,手中握住的是熟悉的那根藤,见到岑行戈的视线过来,看很兴奋的晃着叶子跟他打招呼。
可惜岑行戈现在看见晃动着的叶子就头疼,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了。
小藤经过碧荒的喂养之后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最大的变化就是她在生出灵智的同时,身体也发生了至的变化,脱离了固定的形态之后,她的尾端拉得极长,稳稳的缠在这棵压下来的巨木上,从小藤绷得笔直的身躯就能够看出她所拉住的巨木重量究竟如何。
不过碧荒在这里,且神情自若半分不慌,岑行戈忽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他弯腰低头,和直挺挺的趴在地上,背脊与巨木之间足有五六寸长的宽度的岑王视线对上的一瞬间达到了极致。
岑行戈:“……”
他觉得他需要说些什么来打破一下眼前尴尬的气氛。
于是岑行戈清了清嗓子,沉默片刻之后故作轻松的开口,“爹,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了。”
然后岑行戈就看到岑王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奇怪起来,像是在说,‘他好好的儿子,怎么忽然就傻了呢?’
有了碧荒在,后续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
岑王这才知道,原来那些村子里的人没有说错,他儿媳妇还真的是仙人下凡!
回想起他儿媳妇白嫩如葱的指尖伸出来,就这么在这棵十来个军士合抱也不一定能够挪动的树干上轻轻一推——
“轰”的一声之后他就被拉了起来,表情之轻松,动作之随意,仿佛推动的不是足足几千斤的巨木,而是拂去了袖上的一点灰尘。
于此同时,他看着岑行戈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
他们家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夫人不要看多温柔软和端庄大气,惹到人的时候动起手来都毫不含糊。
他每次被岑王妃关上门打的时候都特别担心会打疼了夫人的手,而现在他看着岑行戈,再想想他儿媳妇轻描淡写的那一推!
他对自己儿子简直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