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兵也笑道:“宣将军,我专门对老汪说,今天郑将军来吃饭,不能再打偏手,所以他没撕一个腿去。”
郑司楚越听越奇,忍不住问道:“伙夫要打偏手?”
宣鸣雷笑道:“这是他们额外给我做的,不给他们点甜头他们哪肯上心,所以我每次央他们做什么特菜,就允他们打个偏手尝尝鲜。这老汪也真是贪心不足,咋天打了五六个鸭子呢,难道都吃光了?”
那亲兵道:“现在医营里有好些不服水土的病号,那几个鸭子都给病号吃了。”
郑司楚更觉诧异:“医营里的病号饭也要你们自己去打鸭子加菜?”
那亲兵点点头道:“现在城里的百姓实在太少,想买都没地方买,军粮实在不好吃,所以宣将军常带我们去打点野味加菜。”
郑司楚默然不语。待那亲兵下去,宣鸣雷已急不可耐地撕下一条腿,将那盆鸭子推过来道:“郑兄,你也来一个。”
郑司楚道:“宣兄,方才我也有点冒失了。”
他本以为宣鸣雷不能与士卒同甘共苦,不过看起来他其实与士兵很能混成一片。宣鸣雷笑了笑道:“说哪里话,吃吧。这鸭子真不错,听说是吃芦花长大的,有种特别的香味。”
郑司楚也撕下一条腿来,见这鸭子已蒸得烂熟,张嘴一抿,皮肉几乎马上化尽,毫不留渣,真个又香又美,赞道:“真个不错。”
宣鸣雷笑了笑道:“你啊,也是个假道学。刚才还训我一顿,马上就不错了。”
郑司楚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你这人可真能记仇,回去后,要你再好好请我一顿。”
宣鸣雷一边啃着鸭腿,一边抹了抹嘴边的油,朗声笑道:“所以你这家伙也是个贪吃鬼,阿馨说你小时候吃东西跟不要命一样,自己吃完了还抢她的来吃。”
郑司楚大感尴尬。他实在已记不清自己小时候是不是抢过申芷馨的东西来吃,不过申芷馨这么说,肯定是有这事的。他也不好多说,吃了两口鸭肉,又喝了口酒,正待擦擦手,却听宣鸣雷忽然叹道:“余成功这人,私心其实甚重啊。”
郑司楚道:“因为他派我们增援天水省么?”
宣鸣雷点了点头:“外面说这话不好,而且增援天水省也确实吃重,邓帅很可能会派傅驴子去接应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