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时澜觉得也对,盯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纤细的指尖带着力,轻轻拂过刀刃,不想一碰就露出血珠,他眼皮跳了跳,谢先生皱眉道:“太锋利了,不好用。”
锋芒毕现,太过惹眼。
钱时澜是人精,一听就明白,江南商会就像先生手中的刀,光芒大盛,刀刃锋利,朝廷去碰,必然会‘染血’。如今解散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或许朝廷可以设置商会,借以来‘庇护’商户。
毁了江南商会,可以再创立。
如愿得计后,他忍不住打量面前的谢玙,清风霁月般的圣人,指甲圆润透着粉,一派温润,只是拂刀刃的动作又染着寒霜,一温润一寒霜,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多年前谢玙经颜相、不、那个时候应该称晋国公的举荐来到长安,危难之际助皇帝登基,谁知事后谢玙要离开,直言游历山水。这样的高人,心对皇帝是大幸,若走了,被别人利用,便是祸害。
皇帝赵冕强行将人留了下来,对谢玙感恩却不敢赋予实权,恰好小皇子出世,封了太傅的虚职。
钱时澜想到这些,心中一凛,分寸在心,不会说太多的话,起身告辞。
屋内恢复平静,谢玙指尖的伤口止住血,余音站在一侧,道:“顾凝去了对面足足半个时辰了。”
“随她去。”谢玙道,匕首回鞘,敛去锋芒。
过了一会儿,顾夫人端着清茶走来,江南女子,清纯如水,瓜子脸,远山眉,动作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