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师父。”
“我还什么都没学。”
“他是你师父。”
“我和他不熟,你信不信?”
司徒婉儿屈辱的点了点头。
朝清秋满意的放下了悬在她头上的手掌。
司徒婉儿暗暗磨牙,等会师兄们来了一定要好好收拾你。她知道等会儿来的一定会是自家师兄,那些老师们肯定没脸来欺负一个年轻人。
朝清秋捻起地上的一点泥土,然后他又看了看天边的日头。
他轻轻点头,然后拿起身边在书院里翻箱倒柜才找到的一张铁胎弓。
弓上有了不少铁锈,显然已经许多年没有打磨过,还好配套的箭矢不少。
他将弓箭拉了一个满圆,以他三品武夫的臂力都是极为费力,没想到竟然是一把好弓,放在自己师父手中还真算的上是明珠蒙尘了。
司徒婉儿看着一脸笑意的朝清秋,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你现在放我走,我回去劝他们,要他们不要来找有间书院的麻烦。”
朝清秋将手中铁弓扯的嗡嗡作响,“司徒小姐虽然出身名门,只怕也干涉不了书院太多吧。”
书院本就算是独立于俗世之外,世俗的权柄于财富对书院其实已经起不到作用,而书院绵延数百年,哪个国家之中其实都有书院的人脉。
司徒婉儿默然无言,如果司徒家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她就不用抢夺有间书院的参赛资格了。
“更何况,书院里应该还有不少人在盯着这个资格吧,只要把我打下去,不就成了挽救了文武书院名声的英雄,到时候你们哪里还有脸再和人家争这个参赛资格?”
司徒婉儿大睁着眼看着他,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这几日才来的东都,那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朝清秋看了他一眼,“人心禁不起推敲,在哪里都一样。”
司徒婉儿看着这个家伙,好像有些伤感。
朝清秋立刻摇了摇头,低声咒骂了一声自己,演戏果然不易。
当日鱼龙镇里他曾经和天诛的三掌柜碰过面,东都城里也有他许多的故人,所以他必须要变成另外一个与原来不同的朝清秋,一个不曾经过国破家亡的,一个合情合理的朝清秋。
他伸手摸了把脸,揉了揉皱起的眉脚,脸上呈现出舒朗的笑意。
“婉儿小姐,看我笑的如何?”
司徒婉儿踉跄着后退几步,她越发认定这人就是个疯子。
朝清秋忽然长身而起,弯弓搭箭。
“他们来了。”
原来不远处有三十余人正怒气腾腾的朝着山上跑来。
虽然他们表面上怒气腾腾,可心里可能已经笑开了花。
做人真的不容易,不是吗?
朝清秋伸手指了指立在一旁的石碑。
那些人愣了一下,然后继续飞奔而来。
朝清秋笑道:“司徒小姐看到了,不是朝某不教而诛。”
他拉满弓弦,一箭射出。
“中。”
立刻有人被射倒在地。
“此人卑鄙,竟用暗箭伤人。”
“中。”
“小子无耻至极。”
“中。”
“可敢下来与我一战。”
……
片刻之间,登山之人只剩十余人。
朝清秋箭囊已空。
他朝着身后的司徒婉儿笑了笑,“婉儿小姐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伤到他们要害。”
司徒婉儿又向后退了退。
朝清秋扔掉手中长弓。
他站在石碑之上,双手张开,山风吹过,长发与青衫随风飘扬。
司徒婉儿看着这个疯子。
只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他意气飞扬。
宛如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