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离山附近安平镇里的商贾,平日里靠着倒卖些西南的蜀锦到东南来过活。
东南之地的富贵人家偏爱西南的蜀锦,所以一卷蜀锦在东南之地大多是有价无市,往往能够卖出个天价来。往来贩卖,说的上是一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唯一的缺漏之处就是沿途多贼患,做这个行当其实也是提着脑袋拿命在拼。
就像。(下一页更精彩!)
沿海之人的贩卖私盐,虽然是暴利的好买卖,可终归是要冒着天大的风险。
只是一个是怕官,一个是怕贼罢了。
中年人这些年的运气一直不错,平日里往来东南与西南之间,也积攒下了不少钱财。
这些日子东南的局势越发敏感,商人的嗅觉最是灵敏,他虽然不知道要出些什么事情,可隐隐之中始终觉得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所以他原本是打算做完这一票,就老老实实的回家做一个富家翁,虽说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财富说不上什么大富大贵,可也足够他在家乡闭门自守了。
只是不曾想这最后一次,他偏偏碰到了那个万一。
离山上的贼人原本他熟悉的很,往日里路过虽然会收不少的买路钱,可终归还是讲些规矩。所以路过这里之时见到山上来人他也不曾放在心上,只当是如往常一般,交了钱财,就能安然过路。
只是没想到这次下山的贼人竟然不是自己的熟识之人。
然后便是一人不留的屠杀。
他请的这些护卫虽说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可终归只是惯常于一对一的厮杀,这也是为何秦人铁骑马踏江湖之时如同摧枯拉朽的缘由。
江湖中人,不习合击之术,一对一的单挑,也许即便是十余个秦军也不是对手,可若是联起手来,百余秦军对阵百余江湖之中的高手,多半这些江湖中人要吃大亏。
何况这次人数之上差距实在太大,他们以一敌多又吃了大亏。
不过几个照面而已,他请来的护卫就败下阵来,要不是他在中了一刀之后就躺在地上装死,那些山上的贼人又被满车的蜀锦吸引,只怕如今他也早就没了性命。
只是逃的过一时,逃不过一世。
虽然比那些护卫多苟延残喘片刻。可这般伤势,多半也是活不成。
他叹了口气,强忍着胸口的刀伤之痛,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香囊以蜀锦织就,平滑的面上绣字。
白首不相离。
中年人看着手中的香囊苦笑了一声,当初他家娘子给他绣了这这个香囊之时,他还嫌弃自家娘子败家,毕竟这蜀锦来之不易,他还觉的自家娘子不懂自己的苦处。
只是如今看来,钱财重要,可终归没有性命重要。
他长出了口气,还好临出门前他已经将家中安排妥当,他早就叮嘱过自家娘子,若是自己久不归家,那她就自己找个好人家重新嫁了吧,毕竟她还年轻,长的也是少有的漂亮。
至少在他心中,自家娘子实在是不能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