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终于见到了自己暌违已久的生父。
“你恨他吗?”何疏问。
广寒先微微摇头,想了想,又道:“开始可能有点吧,那时年纪小,看见别人锦衣玉食,毕竟也是有过羡慕渴望的。”
毕竟那些同出一父的兄弟们,与他却有着天壤之别的待遇。
“但后面,就没有了。”广寒顿了顿,“没有喜欢,也没有恨。”
“为什么,是因为你对他放弃希望了吗?”
“也许吧,我对那个人,本来就没有过什么感觉,至于我自己,从很早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一生左右与浮萍无异,飘到哪,就算哪。”
不知怎的,何疏觉得心里闷闷的,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在扩张蔓延。
就像他觉得自己不是秦黄昏,无法对她的遭遇感同身受,他也没办法完全置身广寒当时的处境去想象这到底是是什么一种感觉,可并不意味着他没有难受。
这种难受感,比听见秦黄昏的故事时更甚。
“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他不厌其烦再三追问,不是因为听不懂对方的话,而是仿佛追问到一丁点积极向上的希望,也能让自己稍稍好受一点,哪怕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很遥远的过去了。
何疏忍不住起身,挨着广寒坐下,寒铁透过衣服依旧传来冰冷触感,但这时候他也觉得不那么硌人了,甚至也不想去深究这个广寒跟他认识的广寒到底有什么区别,只想让对方能稍稍感觉到人间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