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英一面扶他睡下,一面笑道:“是陛下要我写给你的。若不是陛下授意,如何能命宫人传给你?”
诸葛亮醉意昏沉,“陛下?”他有些想不明白,以手支额,已是如玉山将倾。
黄月英见丈夫醉得可爱,全然没了平时的机智模样,忍不住轻轻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笑道:“等你醒了再想吧。”
而另一边,刘协回到寝殿后,沐浴更衣,又坐在窗前,垂眸静思。
他今夜只用了三杯酒,第一杯是表示宴席开始,第二杯便是与蔡瑁的,第三杯则是给淳于阳的那杯。
此时酒劲上来,只是微醺,让人感到一种不过分的快乐与平和。
今夜又算是暂且解决了荆州的大事。
此时刘协坐在窗前,垂眸静观自己内心,悠长而不止歇的呼吸,渐渐灵台清明,只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自己仿佛徜徉在平和快乐的海子中一般。
这是他两世为帝王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
放下了一切的焦虑、负担、忧惧、烦恼、恐慌……只是平和与微微的快乐。
在这样的感受中,他仿佛能看到最远的天际与最深的海底,像是能去到最广阔的世界,也能沉入最微小的世界。
忽然风吹窗扇,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刘协从这恍惚而又美妙的感受中回过神来,见窗外阶下的郎官刚刚走过百步而已,但他却觉得神清气爽,仿佛睡了悠长安稳的一场美梦,睁开眼来又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次日冯玉来见。
刘协含笑道:“荆州事了,朕该走了。”
冯玉极为不舍,再三恳求,见势难挽留,便问道:“陛下要回长安吗?”
皇帝离开长安,也已经有半年了。
“长安局势平定,朕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刘协道:“朕要往吴郡去。”
自从孙策被许贡三门客暗杀之后,孙权年少,况且孙氏原本在江东的势力就不算稳固,虽然有周瑜、鲁肃等人辅佐,但势力纷争,比荆州还要复杂。荆州只是蔡瑁等原本刘表一系,而江东既有原本跟随孙氏的淮泗集团势力,又有北方流亡而来的士人势力,还有当地的四大姓势力,要凭借年少的孙权,压住这样复杂的形势,一年半载也是不容易的。更何况,在萌芽阶段若是没有处理好,以后就更纠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