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约在家里。”
“知道啦。”
“今天有点失态, 替我向阿瑶转达歉意。”
时珩垂眸,薄唇轻抿, 声色极清冷,
“以后也不要带她来我这儿了。”
林游听罢, 脊梁骨忍不住一哆嗦。
表面上绅士礼数做足,实际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林瑶这回真是惹时珩厌了。
“我练琴了。”
时珩将手机放到击弦板上, 双手打开琴盖, “晚点叫上米娅一起去二伯家坐坐。”
“好。”
林游轻轻关上门,缓步走下楼梯时, 听到琴房里传出铿锵有力、磅礴如瀑的琴声。
时珩在练指法,音符重复多, 乐声算不得优美,但从琴声中不难窥探男人强劲的指力与惊人的灵活度。
林游不禁想起小时候他硬要和时珩掰手腕,惨遭碾压后气得吃不下饭,后来再比试, 每次他都轻而易举地取胜, 还以为自己有多牛逼, 甚至时不时取笑时珩。
再长大些,当他看到时珩在家庭宴会上给家长们表演《海上钢琴师》里1900和另一名爵士钢琴家在游轮上比试时弹奏的那首著名的、难度极其惊人的《一根烟》,林游霎时明白过来,原来时珩一直都让着他,成全他那微不足道的面子与胜负欲。
尽管林游看上去漫不经心,也从不遵循他和时珩之间的上下级关系,但是打心底里,林游是非常崇拜这个表哥的。
做强者不易,做温柔的强者更不易。
跟着时珩这么多年,林游还是第一次看见向来波澜不惊的他当着众人的面给人难堪,不豫之色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