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孩子魏然立住,飘然回首,只见身后密密麻麻的箭矢已至鼻眼之前,她眸色极黑极深,扯下身上的厚实披风为庇挡快速旋转,她如世间最灵巧的舞者,莲步生风,乱发狂舞间,又是最为强大披靡。

她虽然能比射箭更快的速度,但一手为护着怀中的孩子没法动弹,偶尔会漏了些位置,是以仍旧有部分箭头划破了她的衣角肩肘,但她都避开了要害。

叮叮叮——数不清的箭矢掉落在了她的身周,横七坚八都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偃旗息鼓后,它们轰然倒塌。

完全不知道自己挡下箭雨这一幕被城墙上的人看到造成了多大的震撼与激动。

陈白起扔掉跟草船借箭了似的披风,没有理会身上划过的浅薄血痕,低下头,看着怀里之前还哭得抽噎的小乖,看到了她却没有再哭了,他很乖,哭得通红的大眼湿辘辘地看着她,破涕为笑,粉嫩的牙床露出来,他以为陈白起之前在跟他玩飞高高。

“奶、奶……”

他只会含糊喊着几个意义不明的字。

只是因为之前哭得太久,再加上受冻,小脸有些紫红了。

冷风抚面,她现在很怕冷,没有披风后,她黑长的睫毛结了一层珠粒冰霜,她拢了拢襁褓,道:“你可真是命运多舛啊,一岁都不到,却面临了许多人一生或许都不曾经历过的几番生死,但也有一句老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希望你这个小家伙,是个有后福的人……”

噔噔噔——一队急切跑来的脚步踩踏着湿滑的雪地冲了过来,陈白起抬眼一瞥,见是稽婴带着人赶了过来,他此时的模样甚为狼狈,两眼通红,还含着泪,他全身禁不住在后怕的哆嗦着,就好像站在雨箭之中的那个人是他似的。

“他、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