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烁说:“我知道你身体难受,难免多思多想,我无意责怪你,我只是想让你好过些,等到了小瀛洲,请慈舵的熙舵主再为你诊治一次,病情缓解,你会轻松很多。”

梓素安静地听着,却在心里有些苦笑着补充:所有人爱重的师姐不假,可除了德行,更因为她姓仲,是尊敬的刀主的女儿。

她能站在这里听他说话,听见这么一个桀骜又冷漠的男人暂时放下他的刀、抽出他那宝贵的时间用哪怕不那么温柔的语言宽慰她,也是因为她是仲光启的女儿,是他敬爱的师尊的女儿。

“好。”

梓素柔顺地点一点头,轻声笑:“我不会多想了,你喝汤吧,尝一尝我的手艺。”

“不必了。”元景烁说:“我拎着刀空不出手,你吹不得风,趁着阳光还好,再休息一阵,约莫很快就要入小瀛洲。”

他甚至没有向食盒投去一瞥,就转身走回去。

梓素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像秋花凋零

她是他师尊的女儿,所以他愿意照顾她、保护她、千里迢迢送她去小瀛洲。

可即使她是他师尊的女儿,他也不愿意喝一口她的汤。

他从始至终,从来从来,不愿意给她哪怕一点的希望

——她曾经一度真的想知道,他的心是不是冰和铁做的?

她看着他握住刀柄,刚要行下一套刀法,忽然顿住。

空中传来隐隐约约的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