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机微微笑了笑,道:“管事只管拿钱办事,问这么多做甚。无论发生何事,我都可保证管事不会受牵连。”
吴炳神色不定,少顷,道:“我凭什么相信宋公子。”
宋廷机用牙箸夹起一粒香豆,放入口中,似不经意道:“管事的家中,我听说阔绰得很,近来又新修了宅子,是么?”
吴炳一怔。
“据我所知,管事当年是卖身入府的。一介奴仆,却家资丰厚,我想,若文吉知道,一定亦颇是好奇。”
这话出来,吴斌心头犹如遭到一记重锤。
他一下起身,瞪着宋廷机,面色阴沉不定:“公子要威胁小人?”
宋廷机“啧”一声,道:“管事这便见外了,不过是聊些不难打听到的事,何言威胁。”
说罢,他从案台下拿出一只木匣来,打开,里面金灿灿的,竟都是金子。一眼看去,足有几十两。
“这些都是定金。”看着吴炳那神色复杂的脸,宋廷机的目光意味深长,“吴管事只要答应,不仅此事断然不会被文吉知道,还可将这定金即刻拿走。待管事从扬州回来,上交密报,剩下的钱,即刻付清。对了,那些密报若写得好,我还会加倍打赏,一共三十万钱,都是管事的,如何?”
吴炳听到这数字,喉咙不由咽了一下,定定地说不出话来。
午后,太阳照在街道上,屋舍的影子已经倾斜变长。
吴炳坐在马车上,身体跟着颠簸的马车摇晃着。怀里,那匣子被裹在一只包袱里,沉甸甸的,他却全然没有黄金在怀的喜悦感。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那酒楼里走出来的,身上除了疲惫感,只觉凉飕飕的,背上的冷汗,已经湿了衣裳。
——“……文吉虽已经娶妇,却年轻浮躁,不知深浅……我已经交代了他夫妇二人,让他们好好待你……日后,你替我好好打理这个家,一切如我在世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