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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谁都能达到孙膑、司马懿的程度。”陈慵拿起一片纸,缓缓道:“你看,他对来探望的师傅刘敞说,‘人生繁华世界,角逐名利场上,回头想想实在无味,不如悠游山水之间,做个富贵闲人,似乎更有滋味。’”

“自相矛盾,真要这么想,何苦整天喊父皇?”陈恪冷笑连连道:“他和官家有几分爱?我看满腔都是恨吧!”

“官家终究没有去看他。”陈慵笑道:“这样也好,至少让大家看清,赵宗实是没指望了。”说着猜测道:“我看他已经想退下来了,只不过他一干兄弟还不罢休,借他的名头瞎折腾。至于你说的试探,那也是人之常情,谁不都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么?”

“你这话有些道理。”陈恪点头道:“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宫里有什么变化?”

“一切照旧……”陈慵苦笑道:“皇城司在狄元帅治下,旁人想掺沙子,那是千难万难,这也让我们获取消息十分困难。不过还是联系上李公公,他说已经加强了防范,如今官家的饮食都有人亲身试过,所以不必担心。”

“嗯。”陈恪又问道:“那韩琦他们呢?”

“韩相公养了大半年,倒是病好了。”陈慵道:“但是仍不大肯理事,倒像是要交权的样子。”说着微微皱眉道:“唯一有些异常的是王拱辰,官家前些日子下了一系列调动禁军将领的旨意,竟在他那里拖住了。一个月来,真正调换了兵将的禁军并不多……难道他为了给将门撑腰,竟连自己的仕途都不顾了么?”

“哦?”陈恪眉头紧锁起来,官家调动兵将的目地,无非是给军队重新洗牌,降低将门的控制力。王拱辰阳奉阴违,只怕是为了维持将门的控制力吧。如果说他要调兵造反,陈恪是决计不信的……

但大体来说,各方面看起来都很平静,似乎是自己杞人忧天了。陈恪在屋里踱步半晌,问道:“皇后呢?”

“皇后。”陈慵有些错愕道:“皇后当然还是老样子,对了,明日就是她的寿辰,你要不要备一份贺礼?”

“按照往年的例子便可。”陈恪不甚在意道,皇后寿辰自然无法跟皇帝寿辰相比,曹皇后又是个很低调的人,向来不许惊动外臣,只叫几个交好的命妇亲属,到宫里小聚,便算是过了生日。

陈恪的继母曹氏,是皇后的亲妹妹,自然是要出席的。陈恪每年都会随一份礼,由她捎带进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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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头绪,陈恪还是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命自己所有能调动的力量,保持警惕、随时应变。并放信鸽知会赵曙,要他一旦送走辽主,火速赶回京城。

第二天晚上,他回老宅吃饭,顺便向曹氏打听下皇后寿辰时的情形。陈恪现在都要被自己逼疯了,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希望能找出对方的蛛丝马迹!

曹氏见他表情严肃,便将所见所闻细细道来,可惜都是些三姑六婆、家长里短,浑没什么价值。倒是据说驸马李纬献上一株千年灵芝,让皇后对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