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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里森终于忍不住了,他边呕吐边开枪。

惨叫声大得似乎要把候机大厅天花板震下来。康纳咬着牙,他每次瞄准一个人,动手开枪之前总是先把眼睛闭上。

费雷德端着一把霰弹枪。在他脚下,霰弹枪的塑料弹壳和弹壳钉已经堆积如山了。他一枪将一个老妪打死,然后又把他老伴打倒,紫色的鲜血溅了一地。

尸体遍地都是,血腥味冲击着人们的嗅觉器官。十年之后,凡是经历过这件事的老兵在谈起当时的经历后,都会摇着头说:“太惨了,那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可怕的场景。”

十几分钟之后,屠杀结束。按照规定,在杀掉俘虏之后应该再往他们的头上补枪。可是当时没有一个士兵这么做。大家瘫倒在地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尸山,目光呆滞。这些尸体中有年轻的,有年迈的,也有小孩子。

啪嗒,不知是谁的步枪摔在地上。

两行细细的泪水慢慢地从唐纳德的眼眶中溢出,顺着粗糙的脸颊缓缓地滑到他的下巴,然后啪嗒一下滴到地板上。唐纳德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将气吐出。

康纳颤抖着双手取出一包烟,然后颤抖着取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嘀!量子步话机响了起来:“哥曼德40呼叫哥曼德hq,吕贝克机场已被我们占领,我们需要第五十九独立突击营。我重复,吕贝克机场已被我们占领,这里没有敌人了,地面安全,第五十九独立突击营可以过来了,完毕。”

奥里森抓起肩上的步话机一下子狠狠甩在地上。

第三突击旅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终于完全拿下吕贝克机场。此刻的吕贝克机场已经被工兵们改造成一座大型前哨军事基地。一架又一架直升机起起落落,忙个不停。各种军事物资源源不断地被送到前哨基地。运输机停满了跑道,一堆又一堆士兵从运输机里涌了出来,迅速排成若干个长队,密密麻麻占满了整个机场的跑道。

整个机场到处都是戴着头盔,全身武装到牙齿的士兵,以及飞来飞去,起起落落的直升机和运输机。运送货物的卡车来来往往穿梭于其中,显得异常繁忙。

眼前的这一幕,让老兵们感到又自豪又心酸:他们自豪的是自己总算将这个硬骨头啃下来了。他们心酸的是为了这个硬骨头他们损失了太多的弟兄。

一架重型运输直升机在前哨基地的跑道上停稳后,打开后挡板。紧接着,一股冷风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原本暖烘烘的机舱,吹透了空荡荡的机舱内的两个人。

坐在舱门口的一等兵亚克利特·洛奇尔猛地打了个哆嗦,然后回过头,拎起脚边的背包和步枪,跟着莎莉·里恩下士走出机舱。

亚克利特跟在莎莉身后,单肩背包,步枪抵在胸前,昂首挺胸,身上的装备又干净又整齐,就像即将要参加阅兵仪式一般。莎莉走在亚克利特前面,她的脸色如同一颗发霉的青菜一般黄得发青,好像刚生过一场大病似的。她身上的装备随着她脚步的震动叮叮当当响着。

这是老兵与新兵最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