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平静又温和,像广阔海水翻起轻柔的白浪。
很奇怪,像施了魔咒一样,他话音刚落,程重安很快感觉自己刚刚还在贪婪膨胀的胃一下子畏缩起来,饱腹感也迟钝地疯涌上大脑。
鼻尖残留的最后一点奶油也被擦掉,待在对方专注的目光中,程重安像陡然暴露出软肋的小兽,简直坐立难安。
当宋清远缓和着开口征询“有没有想过去医院……”的时候,他像触电一样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边往门口走边笑道:“我们下去玩吧,舞池好像开了。 ”
不等宋清远回答,他已经仓皇地去拉把手。
包间隔音效果很好,门一开,吵闹的电子音乐登时从外喧嚣卷入。
宋清远跟着起身,有点不忍地喊他:“程重安。”
程重安置若罔闻,脚步丝毫不停。
别用那种怜悯似的眼神看他!
他没病,只是偶尔吃得很多,他控制不了而已,吐出来就好,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根本不是问题。
一楼的舞厅成了狂宴,灯光晃眼,宋清远追下来时正好看到程重安游鱼入海般扎进随着音乐晃动的人群中。
他站在人群中,没有跳舞,像个四面碰壁之后迷路的孩子,只是立在那里,格格不入的样子。
宋清远忽然有些心疼。
他刚要走过去,忽然看见有个男人暧昧地靠近程重安搭讪,递给他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