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寻一处清凉僻静之地,安心静养数月,待暑热消退,县主适应了这盛都的气候,便可无事。

太医说的头头是道,太后这厢听了,微微颔首,亲自掀了薄如蝉翼的床帐,看了眼静卧其中的白倾沅。

昨日来时还娇嫩红粉的一张脸,如今却是面容苍白,血色全无。

可怜的孩子。太后原本整肃的脸上写满了心疼,担忧地看了几眼,撂下床帐,环视满屋的宫人,神色不怒而威。

待她的目光转到一个跪在床脚的宫女时,才堪堪停下,南觅,县主这症状,是从何时开始的?

叫南觅的宫女脑袋又低垂了几分,内心虽是惧怕,面上却不显慌张,硬着头皮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县主昨日夜里便呕吐了两回,当时奴婢们只道是吃食不合胃口,命小厨房又做了些热粥给县主喝下。直到今早,奴婢们去唤县主起来,才惊觉,县主浑身乏力,下不得地。

糊涂东西!太后厉色发难,空旷的寝殿内只回荡着她一人的声响,哀家原还想着你是个稳重的,这才放心派你来照顾县主,如今这才一日未到,竟就这般疏忽,你叫哀家怎么放心

太后娘娘

这种当口,还有谁敢出声打断太后?

自然是榻上那位病着的。

太后听了那微弱的一声叫唤,陡然一惊,也顾不上再训话,急忙又掀了床帐,换了轻声细语道:好孩子,你醒了?

白倾沅微睁双眼,见眼前人模糊不清,摇摇晃晃,唯发上金饰闪闪,夺人眼目。

太后娘娘,不关,不关她的事,不要责备她她指尖微颤,声音孱弱,说出口的话断断续续,章不成章,句不成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