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然起身,向后面的偏殿去。
远远地,白倾沅看见他落寞的背影,和明黄衣袖下逐渐攥紧的拳头。
他才十六岁,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内心的不安与惶恐,不比任何人少。
皇帝走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要继续处置宫女了?
白倾沅后退几步,身子堪堪遮住泠鸢和南觅半边,生怕太后也把气撒到她们身上。
太后却向她招了招手。
她不明所以,虽然心慌,也还是过去了。
不用怕,哀家知道不是你。太后慈祥的面庞好似映了佛光,金灿灿的,她拉过白倾沅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今儿个你也吓到了吧?赶紧去偏殿坐着,喝一盏茶,好好歇歇。
这事情还未解决,太后就叫她离开,显然是心中已有了判断。
白倾沅下意识瞧了眼跪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召颜,又不安地看了看泠鸢和南觅。
太后见了,松了口道:叫她们俩跟着你一块儿下去吧。
多谢太后娘娘!
无论怎么被冤枉都笔挺如竹的膝盖,却因太后的一句赦免而弯曲。
白倾沅中规中矩地谢了礼,带着她们俩去了偏殿。
后来太后和召颜说了什么,她不得而知。她只知道,那日召颜身边的女使,是真的被活活打死了,而周才人身边的宫女,皆被罚入了浣衣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