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直起身子,目光越过她的头顶,居高临下地俯瞰她。

雨停了,县主该走了。他迈步朝橱柜去,取出一个干净的竹筒罐子,转身向外。

外面的人我会引开,您请自便。

白倾沅从不知道一个人的情绪会转变地这样快,她是说错了什么?

她只是不想要顾言观出家,不想他舍弃青丝与红尘,不想他舍弃自己。她想告诉他,她已经有能力帮他,有能力做到那些上一世自己做不到的事,她不需要顾言观再苦苦隐忍了。

她强忍住泪水,站在原地低低地唤了一声顾先生。

没有人回她,顾言观下了木阶,往竹林里去。

白倾沅回去的时候,成熙和成柔正坐在桌边,等她回来用晚膳。

看到她失魂落魄地进来,成熙问道:还以为你不回来吃了呢,出去那么久,怎么连衣裳发饰都换了?

堂堂嘉宁县主,怎么能被太后的人看到从顾言观的小屋里出来。白倾沅最后是换了他的衣裳,绑了男儿发髻才从屋后偷摸走的。

她呆呆地抚了抚头上的发髻,钗环首饰都卸了下来,唯余一支青玉簪,简简单单地横着。

在想什么呢?成熙晃了晃手,将她神志拉回。

没什么。

少女心事说不得,纵然是自己信得过的朋友,也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