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说了。她唯一真正上报给太后的,就是从泠鸢口中听到的关于江韶华与顾家的联系。
她害怕太后和德昌侯真的会伤害她的家人,她想她的家人都好好地活着。
可她也想白倾沅好好地活着。
奴婢不知县主究竟是要做什么,如若只是想与顾家将军一道,那奴婢就此恭祝县主,夫妻美满,百年好合;如若不是,也还请县主好好保重自己,切莫再铤而走险,也切莫再轻信他人。奴婢有罪,无颜再见县主,定于九泉之下,佑县主一世喜乐安康,福寿绵长。
满纸泣血的书信,半点没提及自己还在受要挟的家人,白倾沅痛难自抑,边哭边求着自己哥哥派人去保护她的家人。
这大约是南觅对她最后的期待了,她想。
我一定,一定好好护着他们,你等我给你报仇,等我给你报仇
她哽咽难言,多说一句都是痛苦万分。
建承五年的深秋,凉薄与哀冷沁入骨髓,北风卷起一层又一层的落叶,鲜血染就枯枝,白絮洒满京城。
几家欢喜几家愁,同样深秋时节的醉仙居,却是高朋满座,语笑喧阗。
章元度半只脚踏进三楼雅间的大门,抬眼见众人俱在,恍了恍神。
入秋之后,他们这群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正经地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