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没多久,忽然湛蓝天空瞬息变黑,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高空之上发出,而繁华之下的地底深处应和一般爆发出一股巨大的推力。
灯火通明的地下世界被拔出,被推出,掉了个个儿,无数张惊慌失措的脸。
“神屠场——”
“是神屠场——”
“不可能——”
“不!不会的!不应该——”
恐惧绝望的声音转化为狼狈而逃或殊死一搏前,地上城市连带着比它大了几百倍的地下世界噗的一下投入未知空间,再无一丝声响发出,如入死海。
萧宝宝杀个回马枪的横财计划,注定夭折。
魔鬼林。
吞天独身一人,麻木的坐在不知何处。
脑子里昏昏沉沉,疲惫的甩了甩,里头仍灌满那些暗灵或疯狂或冰冷或恶毒的仇恨之语——全是对他们曾经主人的。
想让他感同身受,妄图唤醒他对他的主人,主人们,的恨。
吞天叹了口气。
从没觉得自己如此幸福过。
他经历过两任主人,平心而论,虽然这两个不同程度的不靠谱,但对他——没得说。
且不说夜溪,一路打打闹闹生死也经历那多次了,从接纳彼此开始,他们就是平等的朋友。而接纳之前,是平等的——陌生人。
恨,无从谈起。
只说他的前主人,虽然那人经常没正行,有时候还见色忘义不负责任没有担当和胆量,但——他真的是很好的人,对他很好。
那个嘴皮子贱兮兮的人,在自己临死前,给了他一线生机。
原本,他该跟着一起死去的。
他说:活下去吧,别再为我。
那个时候,他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他生来是为他,不为他为谁?
为下个主人吗?
然后他遇到了夜溪,偏离了原本的命运。
想到这里,吞天自嘲一笑,去特么的命运!
那是仓禹旧天道的私心安排,区区一个下界天道算个屁!
莫名骄傲。
夜溪说,她不需要他为仆,希望他做自己。
茫然,做自己?他不就是他自己?
大家一起走过那么多路,经历过那么多事,他渐渐明白了夜溪的意思。
做他自己,不要将自己捆缚进别人的人生。
可他是器灵,是器,他的一切,他的生命,就是基于服从于人才诞生的。
生前就是不平等。
可夜溪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不在他生而屈从的之列,或者,他能试一试?
平等的第一步,是实力。
首先,他要成为神器。
以后,总会有办法成为真正的伙伴。
到时候,他就可以骄傲的站到夜溪面前,骄傲的宣示,自己是她的朋友。
夜溪会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