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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日升的心直到真的接过雍勤王腰间的佩剑才算是真正落了下来。

这位主儿,阴晴不定了,带剑进宫,不高兴了杀一个可怎么办。

甬道上宫女太监穿行,见到他皆战战兢兢行礼,有个小太监,见他多瞧了自己一眼,竟然还吓的尿了裤子。

不知道为什么,徐胥野突然想到那个小姑娘,她倒是不怕。

宫路黑且长,徐胥野问了一声,“本王这么可怕?”

李日升低头踱步跟着,“王爷那日在街头斩杀李副将,过于血腥了,消息传了过来,他们胆子都小。还有,王爷先前带着南护军杀契丹人的手段,过于阴毒了些。”

徐胥野脸不红心不跳,“你倒实诚。”

李日升道:“王爷自己也知道,奴才照实了说,那些个契丹人,虽夺咱疆土,但也是人,您断其手脚,碎其血骨,一家杀绝,连孩提都不放过,逼幼女为妓,实在是可怕。”

徐胥野乐了,慢条斯理道:“原来,我干了这么多呢。”

慈宁宫处极尽奢华,新帝登基后为表孝道,将慈宁宫又重新修筑粉饰一番,朱红宫墙鹅黄砖瓦,殿前柳树长势正好,抽了新枝,长了新芽。

徐胥野在殿前止了步,李日升进去通报一声,才将他请了进去。

殿中高桌之上,已经摆上饭菜,热气腾腾,菜色极好。

徐胥野一撩长袍,跪了下来,低声唤了,“母后”。

太后陈氏一身暗红宫装,大片大片的满绣从前胸连到袖口,腕上一金镯,她抬了抬手腕,那金镯就顺着手臂滑了一截,“胥野,你来了,坐,哀家给你备了你幼时最爱的夜合虾仁。”

徐胥野起身,在太后对面的灯挂椅上入座,夹了一筷全须全尾的晶莹红虾放在口中,轻笑道:“母后这儿的虾味道还是这样好。儿臣爱吃。”

他收敛情绪,眉眼温和,不见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