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人各有各的幸运,不幸的人却总是相似的。大抵是我们老柳家欠了别人什么,才让我们兄妹都落得同样的下场。
“哥,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担心,“你还好吧?和陈哥?”
我闭了闭眼睛。
“还行,不就那样么,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挺好的。”我没说真话,又沉默不语。
一时间都安静下来。
我突然想起自己的病。时日无多,原本想得很多计划也都没了。
“晓雪,”我叫她,怅然道,“我在这边没怎么回去,我母亲还好吗?”
她似是早有准备,直接道,“姑姑这些年过得还好,生活稳定,隔三差五的我们也都会过去看她。这个你不用担心。”
过了一会儿,她才继续说。
“哥,你还要和姑姑赌气吗?”
我沉默不语。我幼时丧父,母亲把我拉扯大,似是因为这样,她从小到大对我的要求极为严格。
五岁的时候,别家小孩叫我出去玩,我不能出去,因为我要在家练字背古诗。
十岁的时候,同学生日我也不能去,课外辅导班才艺班排得满满的等着我去上。
十六岁的时候,我住寄宿学校,能够好几个月,甚至一年不和她见上一面。
高烧时候罚抄字帖到晕倒,偷跑出去玩在门外跪了两天,大冬天的只穿一件单衣把我赶出家门,甚至说过“你不配做我儿子”这种话。
说来可笑,已是将近年过不惑之人,我却仍旧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