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乡侯如今把持了朝廷,出入皇宫便如家常便饭那样自在,皇后想不想见他,只要他想,就能见到。
皇后以前有多期盼见到兄长,现在见到他,就有多头疼。
“立一个洒扫宫女生的儿子为太子,亏哥哥说得出来,不说我愿不愿意,皇帝要是能说话,必然不会同意的。”
那宫女生下儿子没多久就消失了,长得丑的女人,又是皇帝酒后失态,皇后不屑去动那个手,有心结的怕是皇帝自己。
“你要坐稳皇后这个位子,以后再当上皇太后,就必须有个儿子,另一个是不可能的,生母还在,又有口疾,唯一的人选,也只有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心智也不算完全成熟,你待他好一点,他自然会感念你的。”
锦乡侯已经把人带在了身边亲自教导,或者说监视更为恰当。
皇后听了想笑:“然后呢,扶持一个听话的皇子上位,哥哥是让我垂帘听政,自己做那摄政王,或者有更长久的打算呢?”
锦乡侯面不改色:“阿敏,我们是一家人,你好,我才能好,反之亦然,有哥哥在的一日,必会护你周全。”
“那我该如何周全?听从哥哥的安排,不论哥哥将来要做什么,我都不能有别的想法,只能按着你的意思来是不是?”
皇后逼问的架势让锦乡侯感到不悦,皱眉道:“皇后做你该做的就可,册立储君,也是巩固江山社稷的根本,你身为皇后,在皇上不能临朝的时候就该做出榜样---”
“我生的儿子才是太子,他已经被你的儿子害死了,而你的儿子,这时候又在哪里?”
唯一的儿子就那样没了,皇后怎能不怨,偏偏害死她儿子的还是娘家人,诛娘家,也是在诛自己,每一天她都是在备受煎熬中度过,而她的娘家人,又有几个能够体会到她的难过,并为她着想。
到头来,他们看重的也不过是自己的利益。
皇后这回是真的硬了气:“要我同意再立储君也行,哥哥把失踪的儿子找回,为我儿偿命。”
锦乡侯压着怒意:“天牢戒备森严,重重关卡,又是那样的大火,便是我都很难逃出,更别说我儿。寻出来那些面目全非的焦尸,其中有一具就是我儿,只是不想让母亲伤心,才压着没外报,只说失踪,我儿已经为你儿偿了命,你还想如何?非要弄得一家人反目成仇,母亲一把年纪了还在为我们担忧,你才高兴不成?”
“冯劭死没死,都是哥哥在说,我没亲眼见到,就不作数。”皇后也是被激出了脾气,明明白白摆出了态度,寸步不让。
“不可理喻。”
锦乡侯拂袖而去,再次不欢而散。
朝堂上的动荡,也被晏随安插在宫里的线人及时透了消息出来,皇帝已经是名存实亡,文武百官心思各异,小动作也是不断。大多数已经表态,唯锦乡侯马首是瞻,还有一部分尚在观望,但明面上也在跟锦乡侯交好,唯有郭令在内的少数一批是完全的清臣,不拉帮结派,只忠于皇家,改朝换代的时候,也是他们归隐的时候。
这批文臣兴不起风浪,锦乡侯也并不在意,他是绝对的武-统者,谁拳头硬,谁说得才算。
晏随恰好也是同道中人,只不过晏随想得更多,也更中肯,武将打天下,文臣治世,两者相辅相成,他虽然更向武,但也不会否认文臣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