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夏氏的生母钱氏,她是夏丞相最得宠的小妾,丞相夫人年老多病,如今夏家是宠妾当家,所以夏氏才会如此猖狂。
钱氏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丫鬟们劝说不住。夏丞相抬抬手,不耐烦道:“你起来说话。”
钱氏起身,一面哭一面说,将国公府的事情说了,归根结底只有一句重要的话,夏氏这个悍妇,气得国公夫人离家出走了。整个京城不仅在看国公府的笑话,更看夏家的笑话,夏家还有孙子辈的女孩儿要说亲呢。要是坐实了夏氏的行为。京城人都知道,夏家出了一个悍妇,不敬婆母,还气走了婆母,夏家的女儿们都不用嫁人了。
夏丞相大喝一声:“这个败家玩意儿,当初不让她嫁给闻胥,她非要嫁,还寻死觅活的,嫁过去就好好的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她是怎么做的,气死老夫了,气死老夫了。”
“老爷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实在是闻家的老太婆太偏心,心里向着冯氏,莲儿心中不忿,说了一两句顶撞的话,那个老虔婆就离家出走了,能怨咱们莲儿吗?”钱氏一手拍着腿,一手指着门外,怨恨道。
“都是你惯得。”夏丞相也不多说,直接吩咐下人去请夏氏。做完这一切,才开始数落钱氏。
夏氏听闻父亲叫她回家一趟,心里咯噔一下,她素来知夏丞相的脾性,回去后少不得被骂,直接回绝夏家的奴仆,说自己繁忙,暂时不能回家看望父母,过几日便回去。
夏氏以为能躲过去,却不知道夏丞相亲自登门,先去闻国公的院子里请罪,闻国公不言不语,任凭夏丞相自说自话。
等夏丞相说完了,闻国公眼眶通红,哽咽着道:“这样的媳妇儿,我们闻家不敢要了,夏丞相今日来了,把人领回去吧,也省的我们上门送回去。”
“公国爷这是哪里话,莲儿虽有错,但也不能都怪莲儿,常言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家务事很难断清楚。不过你放心,老夫一定好好教训女儿,让她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恪守妻子本分。”
夏丞相说着,给夏管家使了一个眼色。夏管家会意,立刻呈上礼单,道:“这是府上的一点心意,望国公爷笑纳。”
闻国公看一眼没接,又看向夏丞相道,“夏丞相您自己说说,我们闻家为人如何,待夏氏又如何,她三翻四次挑事,闹得我家宅不宁。老夫知道她想要什么,不就是想要闻珏继承爵位吧,这自古以来,都是长子承袭爵位。况且,闻晏自小聪慧过人才华横溢,十五岁中举,还是解元,若是你,你会选择谁承袭爵位。”
夏丞相低头不语。又听闻国公说:“可惜天意弄人,闻晏断了腿,主动提出分家,这爵位我已许了闻珏,这夏氏还有何不满意,埋怨老夫的老伴儿偏心。这人心本来就是偏的。手心手背的肉厚还不一样呢,老夫的老妻也是觉得闻晏断腿,又分出了,怜惜他。夏氏就不依不饶的。老夫不愿意看着家里鸡飞狗跳,恳请丞相将夏氏领回去吧,和离书不日奉上。”
“国公爷这是打我的脸呀。”夏丞相道。
“相爷觉得这是打脸?相爷可以来国公府住几日,天天的,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成日的吵吵闹闹,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冯氏没走她闹,冯氏走了她还闹,这还是个家吗?相爷可怜可怜我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国公爷老泪纵横,说完,竟要给丞相下跪。
幸亏夏管家动动作快,扶住了闻国公,没让他跪下去,若是传扬出去,别人会说夏家仗势欺人。夏家的名声真真是完了。夏丞相暗自后悔,不该如此宠夏氏,娇纵的不成样子了。
夏丞相不知,夏氏并非在娘家宠的毛病,而是在闻国公府惯出来的脾气。夏氏进门,闻胥宠溺,冯氏避让,婆婆国公夫人能忍就忍,国公爷是公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他妯娌巴结着讨好,丫鬟婆子们恭维谄媚,才成就了今日的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