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皙被余骤看得心虚,转身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的递到余骤面前,“医生有交代,你必须多喝水的,宝贝。”
余骤没反应。
“哦哦!”谢皙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放下水杯,扶着余骤半倚靠在病床上,又才重新端着水杯递到余骤面前,“喝一口好不好?”
余骤还是没动。
谢皙讨好的语气温柔得近乎谄媚了,“你要是实在喝不下半口也行?”
“要不我喂你?”
“给你加些糖?”
“……”
无论谢皙怎么哄,余骤都面无表情盯着谢皙,意思再明显不过。
“哎!”
谢皙叹了口气,重新坐在病床边,坦白道:“好吧,你没猜错,我是小皙,我没走。”
真的是他!!
余骤闻言眼眸动了动,无法言喻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不待他发泄,愤怒和惊喜亦如洪流,疯狂往心里涌。
余骤心情复杂,动了动嘴,想问的想说的太多,反而不知道从何开口了。
沉默许久,余骤只淡淡问出一句,“为什么没走?没走为什么骗我?”
这不咸不淡的一句,在谢皙看来像极了余骤的责备。
谢皙紧张的拉过余骤的手握在手里,慌乱解释道:“不是我没走,是没能走掉,真的。我也不是故意骗你,我只是怕你生气……”
余骤静静看着谢皙。
谢皙怕余骤不信,也怕余骤生气,半点没敢遗漏的,把这些天自己的心路历程全都清清楚楚的交代了。
当晚,谢皙被余骤分开的要求逼得发疯。
明明是自己无能,不能及时的找到带他走的方法。明明他可以责怪自己为什么没处理好一切就招惹他。明明他可以自私一点的。
偏偏他不责不怨,即便他已经难过得心里滴血,也克制压抑着要一肩扛下所有。
他温柔得不像话,温柔得谢皙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满腔的自责和不甘无从宣泄。
他以温柔攻势逼谢皙,逼得狠了,谢皙被逼进了逆反的死胡同,开始责怪余骤。
责怪余骤为什么不能和自己一样眼里只有对方。为什么自己能为他不顾一切,他却不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去考虑?
即便他不能只看得见自己,那为什么不能做到一视同仁,要做把自己刨除开外的圣人?
他凭什么只看得见妈妈的辛苦和绝望,自己豁出去一切为他而来的千辛万苦,他怎么就看不到呢?
偏执的死胡同让谢皙的思绪开始邪恶龌龊。
只要强要了他,他就不会让自己离开了。
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念头,谢皙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