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顶认出这就是那个黏糊糊,此人脸油汪汪的,还长着很多疙瘩,她一点也不想吃他的饭。

另一个声音不耐烦道:“啰嗦什么?把她拖出来……等等,脚步声,有人来了,嘘,先关上……”

“吱嘎”一声,箱盖又合上了。

两个修士抽出法尺,严阵以待,落日余晖中,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慢慢走近。

待看清来人形貌,两人松了一口气,这人一没佩法器,二来感觉不到丝毫灵力,三来瘦骨嶙峋、脚步虚浮,看着病病歪歪的,像是只有一口气吊着。

冬瓜:“嘁,看你一惊一乍的,不过是个凡人病秧子。”

竹竿咂咂嘴:“病归病,小脸身段可真真风流……”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猥琐地笑起来。

许多修士荤素不忌,不拘男女,凡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蝼蚁草芥。

白衣男子却仿佛看不出他们脸上的恶意和欲念,走到近前,往门框上闲闲地一靠。

举手投足说不出的好看,竟像个世家公子哥,生生把个破烂门框靠出了朱门绣户的效果。

矮冬瓜早已按捺不住:“小公子有何贵干呐?”

话音未落,白衣人忽然扶着门框咳嗽起来,咳得长长眼梢飞出了一抹薄红。

他白衣墨发,肤色苍白,薄唇的颜色也浅淡,通身上下竟似只有眼角这抹颜色。

白衣人喘了口气,抬了抬微垂的眼皮,声音如二月初融的冰河水:“与两位借点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