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河恰好从台前绕过,犹如镶了一道银边。
台上设好了席簟帐幄,满目都是玉簟牙席、织锦绣缎,连帐纱都是上好的鲛绡,日光经薄纱一滤,便柔和沁凉,不再灼人。
叶离看得眼热,低声酸道:“十洲法会那会儿还一股穷酸气,娶了半个大衍宗,如今倒是富得流油。”
正说着,便见十几名太璞门人簇拥着两人向他们走来。
当先一人身着绣银蓝袍,头戴白玉冠的男子迎面走来,正是新任宗主顾苍舒。
一个艳光摄人、身段窈窕的红衣女修落于他身后一步,却不是他的正牌道侣白千霜,而是个生面孔。
与三年前相比,顾苍舒的眉宇间少了几分急躁和局促气,举手投足间尽是雍容闲雅的高人做派,从头到脚都写着“春风得意”四个字。
他的目光在归藏众人身上逡巡一圈,在小顶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移到苏毓脸上,施了一礼:“连山道君,别来无恙?归藏诸道友远道而来,有失欢迎。”
观他神色,仿佛苏毓是多年未见的知交好友,恨不得与他把臂言欢、促膝长谈,好似全然忘了三年前自己差点死在苏毓手上
苏毓却无意费力做这些功夫,淡淡道:“恭贺顾宗主。”
顾苍舒殊无愠色,道了声“有请”,亲自在前导引,把他们带到中间的座席。
苏毓道:“怎么不见顾老宗主与白宗主?”
他说的顾老宗主是上任宗主顾清潇,白宗主自然是在父亲死后继任大衍南宗宗主之位的白千霜了。
两宗相并这么大的事,这两人于情于理都该到场,何况眼下还没并,白千霜还是正经宗主。
顾苍舒眼神一凝,不过刹那间的功夫又恢复如常:“家严微恙,近日闭关修养,不能亲迎贵客,还请阁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