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立的心沉了下去,他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杨嘉佑骨子里是直男,尽管也有一些隐秘的情绪,比如从前的十指相扣,阳台上消失的T恤,不过是他青春期里的好奇。杨嘉佑今天逼着他说,好,现在说完了,让他心里也清楚了,不用再单方面躲着他。
许立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些心事藏在心里好多年了,说出口也是一种解脱,反正以后交集会慢慢减少。
杨嘉佑瞧都没瞧他一眼,径直进了屋子。
许立对此显然毫不意外,看着不远处摆了几把椅子,脚步沉重地走了过去。
椅子里沾了露气,手臂轻触椅靠,还觉得有点凉,许立回忆起过去发生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杨嘉佑的。高考把枷锁弹开,杨嘉佑又步步紧逼,他没办法再隐藏任何情绪。
杨嘉佑刚才在KTV室里的触碰,对许立来说更像是一种煎熬,所以才会情绪失控地拂开他的手。
看着杨嘉佑刚才的反应,许立好像懂了一点,眼泪是为曾经的友情而哭泣,说‘不喜欢’是真的不喜欢他,许立又在想,或许今天下午看见杨嘉佑拿着自己的T恤打'飞机,只是巧合。
因为徐阿姨帮忙他们买衣服的时候,会挑相似的款式,杨嘉佑收错了也未可知。
至于其他细节,许立懒得细想,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把一些弄不明白的东西全都归结为友情。
去郊外开轰趴的整个晚上,杨嘉佑都没跟许立再说一句话。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谈话,杨嘉佑肯定会跟许立睡一个房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周围人都知道他们关系要好。班长洗完澡后出来,有点奇怪:“哎?你和许立不是关系好到能穿一条裤子?他人呢?”
杨嘉佑盖好被子,“在隔壁房间。”
班长撇了撇嘴,倒也没放在心上。
这个房间睡了四个男生,女生们在二楼的主卧,临近两点多的时候,屋子里差不多安静下来了。
睡前,杨嘉佑忍不住问:“许立跟谁一个房间?”
班长都快睡着了,翻了个身,“不知道,可能是吴兴翰他们。”
杨嘉佑不敢继续问了,怕引起周围人的怀疑,他现在才意识到,以前他基本上与许立同进同出,有什么事他都会叫上许立,甚至连许立考差了,他会生气,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周围人会议论?
灯关了,隐约听到其他同学发出鼾声,杨嘉佑在想,许立跟其他男生睡一起是什么感觉?会像喜欢自己那样喜欢吴兴翰吗?
老天爷,他到底在想什么?
杨嘉佑竭力把心中的疑虑打散,强迫自己快点入睡。
隔天,大家睡了懒觉,女生们心细,点了家庭装的披萨当早餐,杨嘉佑注意到,许立吃的也不多,一直在打喷嚏,好像真的受凉感冒了。
不许担心他!杨嘉佑跟自己说。
可是许立在客厅里晃来晃去,杨嘉佑根本就没办法忽略他,心烦意乱至极,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尽管以前看见许立,他偶尔也会紧张,但那时候他理所当然地把这种感觉推到友情上。
而现在,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杨嘉佑觉得自己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他没办法对许立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