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他爸爸主动洗完碗,主动说等会儿开车带他们去郊外放烟花后,夏灼的那点情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有仙女棒吗?”
“有一炮冲天吗?”
“有小螺旋吗?”
……
夏灼一连问了一连串,他爸爸捏了捏鼻梁后,带着那么一点无可奈何还是点了点头:“一天到晚就惦记着这些了,都有都有,都给你买着呢,保管你玩够,”然后又转头对着苏瑾容叹了口气:“我们儿子什么时候能长大啊?再不长大我就老咯……”
而苏瑾容站在夏立身后,安抚性地拍了拍他肩膀:“孩子还小嘛,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
夏灼摆弄好相机,定好了时间,便快步走到他妈妈和夏安安的中间,比了一个剪刀手。
照片定格,每个人都面带笑容,笑容里带出的都是暖暖洋洋的幸福。
又是一年了,夏灼他们家每年都会在家里这么照上一张全家福,今年的照片和去年的照片相比,除了多了一只名叫灼宝的阿拉斯加之外,好像没什么区别。但今年的照片和五年前十年前比,就有了很大的区别,画质清晰了很多,他和夏安安长高了,爸爸妈妈也是真的老了。
夏灼将这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配字:新年快乐!
照片发出去没多久,留言里也是一圈祝福,夏灼翻了又翻,没有找到林延熠的留言,别说留言,连个赞都没有。
他啧了一声,行嘛,这真的是在给机会让他打电话嘛。
想着等会儿有理由打电话他就高兴了许多。
他不知道的是,林延熠现在可没空刷朋友圈,林延熠现在人身都得不到自由。
林延熠规规矩矩坐在客厅,曲泠梧在厨房收拾东西,周叔叔在书房打电话,这两个人倒是如常一样做着他们的事,但他姥姥姥爷还有他弟弟三个人却一直围着他在客厅打转,两个老人忙活着又给他递水果又给他递零食,他那傻|逼弟弟也不会看脸色,拿着电视机遥控板,每换一个台都要问一声林延熠问他想不想看什么的。
林延熠不耐烦地想,看什么看,不都是春节联欢晚会吗?可每次抬起头看见周时书真挚的眼神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姥姥坐在他旁边,拉着他讲他小时候的事,一会儿说他小时候很粘曲泠梧,曲泠梧去哪都跟着,一会儿又扯起他小时候哭着要吃糖的事,说着说着又开始哭,哭着感叹这么小一个人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大了。
这些事林延熠自己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可他面前这个所谓他姥姥的老人却记得清清楚楚,一件件说出来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如数家珍似的。
这也是林延熠每次都不怎么愿意跟着曲泠梧回来的原因,他挺怕面对这样的场面的。就像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面前这个一个劲对着他哭对着他说对不起的老太太,他只能看着周时书自然而然揽着老太太的肩,给老太太擦眼泪,他什么话也说不出。
后来还是坐在旁边不停叹气的姥爷看不下去了,说了姥姥几句:“大过年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他站起来中气十足跺了跺拐杖:“孩子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好好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