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韶觉得自己命运的咽喉被人掌控了,她是个易流泪体质,就是心理上撑着,生理上的泪水蓄满了双眼,活像个兔子,以裴庚对陆韶的了解,她会立刻认怂,且撑不了太久,谁料陆韶的眼泪在眼眶转了半天,始终都没有说出一句求饶的话。
裴庚觉得自己没用什么力气,平常打交道的都是极其厉害的神魔,对这样柔弱没有力气的生灵缺乏相处,但见陆韶一脸泪水,就缓缓松了手:“为什么又哭了。”
陆韶捂着自己的下巴,也觉得很丢人,她也意识到了就算是现在,她也干不过裴庚。
裴庚:“你知道你为什么在我虚弱之时,你的压山大阵没有效果了么。”
陆韶摇头。
裴庚看着她泛红的手腕:“你看你手上的细线,是我对你的枷锁,所以你的压山大阵并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陆韶:“啊”
裴庚实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傻瓜,你能老实一点吗?”
陆韶怒火冲天。
这一趟折腾下来,陆韶的确被迫老实多了,裴庚不敢再对她掉以轻心,却又不让她离开自己十步之外。
裴庚一边要在草地上运功疗伤,一边要防着陆韶逃走,因为他贸然出山伤势太重,过不多时就有些昏迷,等到醒来以后发现陆韶不在身边了,他刚要去感应,陆韶捧着一叶水凑到他唇边:“喝一点吧,没有毒。”
裴庚从来不喝人间的水,这对她修行没有好处,但两个人刚刚才剑拔弩张,为了表示诚意,只好抿了一口,刚在心里编了几句赞美水质清甜之类的屁话,就觉得嘴里有点甜。
裴庚:“这是什么?”
陆韶:“你刚才睡着的时候,我跑到了附近的村子里,借了一点蜂蜜水。”
裴庚:“你在讨好我。”
陆韶:“嗯,一想到这一路上都和你在一起,我有点害怕,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裴庚叹了口气。
陆韶抬头看向凉山的方向,裴庚在一旁道:“不要看了,没人能找到我们。”
陆韶认真道:“我说过了,裴庚,我不希望你落在他们手上,尹副掌门是坏人,他跟怀柔不一样,他很恶心的。”
百芜虽然向来以门风朴实闻名,任谁提起百芜弟子那都是在校诚信友善,在外救济众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模范弟子,然而百芜上下有万人之多,鱼龙混杂,长期变态森严的规矩压得他们不敢造次,可有些人心中的劣根终究是不会变的。
陆韶当年做了真传弟子后,众人心中本就不忿,后来见掌门对她并不关心,且不闻不问,就想尽办法去欺负她,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就只会在菜里放个虫,衣服里撒一点痒痒粉,团结起来冷暴力她,拜师大会的时候将她锁在门里害她迟到,此类种种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