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庚又化出一把伞来,将雨伞罩在两个人头顶,雨水顺着他的衣袖落在手上,昏暗的骤雨中,他神色难辨:“外面风大,你如今神魂不稳,早些回去吧。”
陆韶瞧着他,虽他隐去了容貌,但神情举止却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仍如皓月当空,神圣高贵,只是她感受不到他那强大的法力,想必依旧是重伤难愈,甚至比之前的状态更差了。
陆韶和他走进了屋子中,心中有千言万语,酝酿了情绪刚要开口,裴庚就先开口了:“沧海之镜怎么会有这中肮脏的东西存在。”
陆韶道:“这中低阶魔物伤害不到我的。”
裴庚:“你们这里有一句话叫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纵然你不将它放在眼里,也不该任由其在沧海之境横行,甚至敢对你动手动脚,山君,你这样,不太合适。”说着,他蹲下来用手帕擦去了她鞋上的血点。
陆韶觉得有些不太合适,害怕让裴庚给自己擦鞋会折寿,但又想一想她还逼他干活儿做饭了,也不差折这一两天了。
裴庚又安慰道:“山君统领沧海之境,即便法力高强,也难免会遇到这中状况,不要放在心上。”
陆韶脑子一轴,脱口而出道:“这中事情见得多了,多少次化险为夷,我从来不放在心上的。”她话音刚落,就有些后悔,她似乎给自己找了个小麻烦。
果然,裴庚站起来盯着她问:“这中事情很多吗”
现在相认,多多少少就有些尴尬和不合适了,陆韶打了个哈哈打算揭过此事,却被裴庚轻轻拽住手腕,他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妙了:“山君?”
陆韶不知道为什么一百年过去了,她还是会怕他,明明现在她已经很出息了,都能把他按在墙上这样那样,毕竟他看起来可怜弱小又无助。
可见她经历的再多,遇事心虚紧张都是她克服不了的老毛病,若是说漏了嘴惹另一方不快就想法子蒙混过关。
若是以往,陆韶就只能给大爷认罪了,但现在她是大爷。
大爷就要有大爷的威严,陆韶道:“我的意思是有很多敌人,但本山君法力无边,任凭他们再怎么嚣张,都不过是蝼蚁,还未近得本山君身,都教他魂飞魄散了,你对本山君得担忧多余了些,哈哈。”
裴庚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陆韶:“我,我已四大皆空。”
裴庚又问:“四大皆空?”
陆韶:“……”她清了清嗓子扭过头去。
裴庚见她举止怪异,蹙眉道:“陆韶?你,想起来了。”他看了一眼陆韶的脖子,果然,封魂瓶不见了。
陆韶也装不下去了,她现在的心情激动得想要上天,又想哭又想笑,眼角绯红,泪水夺眶而出。
阔别多年,她终于拥入裴庚怀中:“若是你再来晚一些,我就把你的样子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