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挑衅哥哥,栽跟头了吧。”
到外面席上应付各王侯公亲的八皇子这时红着脸返回,走路都有点晃,看到这么个场面不由愣住,还是雍王反应快,起身打圆场,叫宫人赶紧把十皇子搀扶起来带到一旁休息,自己则率先举杯跟新郎官示意了一下:“今日八弟大喜,场面话就不说了,就祝八弟早生贵子,来年让哥哥我抱到白白胖胖的大侄子。”
雍王起了头,其他皇子也纷纷站起,轮流跟八皇子碰杯,早先闹过了,皇家也不比平民百姓,不宜闹得太过,意思喝两口就算完事了,然后散了宴各走各的,关起门来又开始互相猜忌,盘算。
婚宴上发生的事情,被总管太监一五一十禀告给了皇帝,皇帝刚服了道士新炼制的逍遥丸,便觉浑身都是劲儿,正是心情舒畅时,听了也没什么恶感,甚至笑道:“老九和老十还是没长大,小孩心性,老七又太急躁,受不得气,老五倒是会做和事老,就是这老六--”
说到奚珣,老皇帝明显语气一顿,听不出喜怒,赵高也是提着一颗心,静待下文。
良久,老皇帝沉沉一叹:“老六这性子,随朕。”
年轻时的皇帝何等意气风发,器宇轩昂,也沉得住气,谋定而后动,可人都得老,也要学着服老,不然走了极端,晚节尽失。
然皇帝是九五之尊,万民之主,又岂肯轻易服老,便是老了,也要重整雄风,恢复往昔神威。
“还是不行,再看看。”
皇帝将儿子一个个比较了一遍,最后全都否定,不服老的他自然也不觉得这些儿子哪一个比得过年轻时的自己,都还欠火候。
已经废了两个太子,再立,必须慎重。
赵高低头弓背,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端上滋补的汤药,伺候主子服下,接着就去传召新进宫的小美人,一个个轮着侍寝,谁也不落下。
宴席过后,夜已深沉,几个封了王的皇子都没出宫,在皇子所里歇下。奚珣躺在榻上,喝得有点多,后劲来了,半清醒半迷糊,一只手盖住脸,闭目而眠。
肖瑭端着水盆进来,见奚珣好似睡着了,将水盆放到桌上,转身准备出屋。
“今日在宫道里看到的那顶轿子,里头坐的何人?”
奚珣忽然出声,声音低迷深沉,肖瑭听得一颤,下意识问:“是哪一段的宫道?”
一路上,他们看到的可不止一个轿子。
奚珣:“不要装傻。”
肖瑭回过身,迟疑道:“未曾细问,不如属下这就去找那几个宫人打听?”
谁装,不一定呢。
说着,肖瑭就一副要出门寻人的架势。
深更半夜,不知道的还以为长乐王有什么企图呢。
奚珣叫住肖瑭:“既如此有兴致,你便去外面站一宿吧,赏赏风月打发时间。”
肖瑭:“......”
这样的兄长,谁摊上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