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鸳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看那汗巾便如破烂物似的,避之不及,叮嘱连翘先收好了,等回去了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彻底烧成灰。
连翘仍有犹豫:“这是王爷的私人物,擅自做主,会不会不大好?”
顾鸳挑了柳眉:“不然呢?你说你捡到了,然后归还给他?”
连翘一听连忙摇头,更不可能了。
她一个小小奴才,捡了贵主的东西,解释不清是偷还是怎么回事,不被杖责才怪了。
而在另一个马车上,奚珣闭目养神,无波无澜,看不出心情如何。
肖瑭在一旁斟酌着语气道:“主子既然碰见了顾家小姐,为何不干脆将东西还给她?”
不还,是不是意味着有想法了,还那样戏弄人家一番。
默了一会儿,奚珣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肖瑭的眼神掠过一丝深晦。
他捡到帕子的地方并没有多偏僻,经过的人也不少,偏偏在他路过时,帕子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而那时这位顾家的大表哥并不在场。
每回奚珣不说话,只看着他,肖瑭就有点紧张了:“若是主子不方便,就让属下代为归还吧,属下身份也合适。”
谁料奚珣只是淡淡道一声:“不必了。”
天色逐渐黑沉,唐氏担忧不已,唯恐女儿出事,带着几名家丁在马车必经的街道茶寮里等候,看到熟悉的车马方才舒了一口气,赶紧坐了轿子也往家里赶。
母女俩在垂花门碰了头,便一起前往后院。
顾鸳这一日车马劳顿,又一路担惊受怕,实在累得慌,再大的事也得先放一放,让她好好睡个一觉,明日再同母亲细谈。
这种事便如纸包不火,顾鸳能够相信的人只有唐氏了。
这觉一睡便是大天亮,再睁眼,已经日上三竿,顾鸳唤了一声连翘,进来的却是唐氏。
顾鸳眨了眨眼,捂嘴打了个哈欠,困倦问道:“娘亲您怎的这早就来了?”
唐氏爱极了女儿这副爱娇的模样,走到床边坐下,给她拉了拉被子盖住肩头,以免着凉了。
时至五月下旬,天已经渐渐热了起来,顾鸳往下拉了拉,稍稍松快透口气,又问了一遍,唐氏却反问她:“我儿可还记得幼时住隔壁的丁姓人家?”
顾鸳一脸蒙:“丁家?哪个丁家?”
唐氏微皱眉,诶了一声:“那时你养了一只小花猫,跑到人家院里,把人家的小公子给挠了,娘还带着你亲自去隔壁道歉呢。”
唐氏这么一说,顾鸳有印象了,伤心事也跟着勾了起来,抿了嘴颇为伤感道:”那小猫又不是有意,想必是受了惊吓,娘非要将它送走,后来也不知过得如何了?“
顾鸳还为此大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