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老爷,把你这破烂样儿收一收,哭死了也没人心疼。”
男人也未必就心疼,有了新欢哪里还记得旧爱,又一大把年纪了,再会保养也比不得娇花鲜嫩。
若不是邹氏生养了三个子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子对她高看几分,唐氏不好去做那个恶人,否则真是一刻钟都不愿跟这人多呆,早早就打发了出去。
邹氏还算识趣,哭个几嗓子,唐氏不领情,眼见吃力不讨好,也就抽噎着擦了擦眼泪,推了推一旁有些木讷的女儿:“傻傻站着作甚,还不给太太行礼。”
顾蓉正要上前,唐氏抬了抬手:“不必了,你们舟车劳顿,辛苦了,这京里寸土寸金,能买到的宅子小,你们母女暂且住一个院,以后再作打算。”
顾蓉比顾鸳大几个月,到了嫁人的年纪,在家也住不了多久,唐氏说这也就是场面话,摆摆大房的气度,以后,怕是没以后了。
邹氏这个时候赶进京,又能为何,连老爷都顾不上了,不也正是为了女儿的亲事。
大女儿生不逢时,一辈子只能在沐阳呆着,但小女儿不一样,还没婚配,还有机会,怎么着也得到这皇城根脚下,做个真正的富贵人。
邹氏苦心算计,顾蓉却不领情。
想到表哥诚心诚意上门求娶,将全副家当奉上,却被娘亲拒之门外,顾蓉心疼的同时,对邹氏也产生了那么一丝怨气。
邹氏哭得很真,到了新住处,眼睛仍是红红的,瞪起女儿也是毫不留情:“你若但凡有点出息,我又何必这般劳苦奔波,为了你的婚事,愁得头发又白了好几根。”
顾蓉一听也来气:“既然我这般无用,姨娘又为何要生下我,若有五妹那般的花容月貌,又何愁说不到好亲事。“
邹氏闻言一声冷笑:“你五妹妹即便花容月貌又有何用?到京城几个月了,也没见哪个好人家上门说亲,女子光有美貌可不行,抓不住男人的脾胃,便是天仙也难逃失宠的那天。”
论容貌,唐氏不比男人纳的那些妾室差,可也没见男人收心。
这些正妻讲求端庄,放不下架子,闺房里乐趣减半,又怎么可能栓得住男人的心。
邹氏言传身教,要教给女儿的经验太多,顾蓉却一个字都听不下去:“既为正妻,持家有道便可,府里谁人不敬着她,又何须以色事人,平白堕了风骨。”
“我没有风骨,我以色事人,那行,你去求你那持家有道的主母去,看她有多好,能给你找到一个什么样的得意佳婿。”
邹氏气上了心头,张口就是伤人的话。
顾蓉听了也是赌气地回:“姨娘若是肯松口,自有表哥来娶我,又何必去求人。”
母女俩一路上分歧不断,这会儿更是话不投机,不欢而散,一人睡一屋,谁也不理谁。
这边顾鸳听闻邹姨娘带着顾蓉来了京城,也是诧异,心想这两人也真是敢,路途遥远,就不怕出事。